朱慈烺的手不由一抖,脸上却笑的极是欢畅,道:“那些揭帖都是你们贴的?你们呀,当真是胆大包天,有什么事直接找本世子合计就成,闹得这么大,可怎生收场!” 夏有奇和林日升本来只是惴惴不安,见朱慈烺这幅表情,只以为朱慈烺已然心动,心中不由为之一松。 林日升心中得意,脸上的笑容也明显了起来,说道:“不错,揭帖都是我们连夜贴的,这证据也是我们从京师带过来的!有了这份证据,世子该相信我们的话了吧?” 朱慈烺瞬间就有了主意,随手将纸张折起了一半,对着两人笑道:“你们这证据看似铁证,可也稀松平常,这张纸又不会说话,焉知这上面的话是真是假?” 夏有奇连忙说道:“我俩以性命担保,这张纸上的内容,是由先帝的袁贵妃亲笔所写,绝不会有假!” 听到“袁贵妃”三个字,徐石麒好奇起来,伸过头去看,果然看到左下方那个大红的印记。 这下子徐石麒心中慌乱了起来,忙不着痕迹的转过头,看向了身旁的施邦曜。 朱慈烺拈起了两人的身份文书,随意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看你们的来历,不过是穷翰林而已,此物你们是从何处得到的?” 朱慈烺说话时,故意说的含糊。 在所有人听起来,似乎搜出来的,只是一张寻常的纸张。 堂下的两人却丝毫未觉,林日升不耐烦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就直说吧,这证据,还有上面的大印是不是真的?” 朱慈烺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本世子也想帮你们说话,可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你们说不清此物的来历,就算我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林日升不由有些着急,说道:“那你们如何才肯信?” 朱慈烺悠悠说道:“写这些东西的人可不简单,不是谁都能轻易的接近得了。听说闯贼破京师之后,对她以礼相待,建虏进京之后,也没难为过她。你们两人一个是新科的进士,应该也就是个庶吉士,另外一个是同进士,连考庶吉士也没资格,你们如何能接近她,还能把她写的东西带到南京?” “我……” “我们……” “看看,说不出来了吧。我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都答不出,这些大人们都是问案的高手,他们问的,你们就更答不出了。再后面,还有东厂和锦衣卫,厂卫你们知道吗?他们可不管你们有没有功名,等你们进了诏狱,先上一通大刑,到那个时候,你们想说的不想说的,统统都得说出来。” 听完这句话,堂下所有人俱是心中一寒,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高悌。 高悌嘴角含笑,似是得了夸赞一般,将目光放在了夏有奇和林日升身上。 夏、林二人也注意到了堂上的异常,朝高悌的位置看了过去,正好迎向了高悌的目光。 这一看不打紧,两人只觉高悌的笑容之中,带着阴冷的寒意。 “世子说的不错,若由咱家来审,哪有如此麻烦?红绣鞋、弹琵琶、抽肠、剥皮,总有能让人招供的手段。” 他们并不认识高悌,只觉这个人如同一条毒蛇,朝着他们发出危险的信号。 尤其是方才的那句话,听得两人魂飞天外。 夏有奇不由两股战战,对着朱慈烺连连作揖道:“世子,你可得救我们呐!我们做的这一切,占便宜的可都是福王殿下呀!” 朱慈烺对两人的这句回答甚是满意,点头笑道:“你们一句实话都没有,我怎么救你们?” “您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朱慈烺用手在桌案上轻叩了几声,问道:“杨廷鉴、宋之绳、陈名夏,这三人你们可曾识得?” 两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名字,不由愣住,夏有奇道:“好好的,你怎么问起不相干的人了……” 林日升察觉出了不太对劲,忙道:“我们认不认识他们,与假太子案无关!” 朱慈烺看向了姜曰广,笑问道:“总宪大人,你可是主持过春闱的人,你觉得,他们真的是癸未科的登科进士吗?” 姜曰广忙站起身来,对着朱慈烺躬身应道:“臣觉得,这两人的身份甚是可疑。” 杨廷鉴、宋之绳、陈名夏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