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里的情形,朱慈烺自然是一无所知。 他急匆匆地赶回东宫,一众属官已然散尽,唯有吴国华还立在端敬殿的门口,正在等着朱慈烺。 待朱慈烺走近,吴国华忙不迭问道:“殿下又不曾见到皇上?” 见朱慈烺摇头叹气,吴国华脸上也有些无奈,“皇上的性子,殿下比臣更清楚,怎么能那样冒失呢?” “事情都过去了,您老人家就不必再责怪我了。眼下勤王大军既然到了京畿,父皇照例要下旨勉励的,吴师父,我要不要有所表示?” 吴国华对刘泽清甚是鄙夷,言语间也毫不客气,“皇上已然下了旨,还赏了刘泽清药费,殿下不必为这等人劳心费力。” 朱慈烺却是环视四周,接着压低了声音,凑到吴国华的身边,问道:“吴师父,您说,京南的那支勤王大军,会不会是庐州过来的?” “黄得功?” 吴国华矍然一惊,先是看了朱慈烺一眼,随即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南方。 “黄闯子?” 大顺军的中军大帐里,李自成望着跪倒在地的刘芳亮,咬牙切齿道:“你给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大王,咱们都被骗了!敌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刘泽清,而是庐州总兵黄得功!” 方才挨了李自成一脚,刘芳亮额头上的血从包扎的粗布里渗了出来,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里。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擦拭,接着道:“我派了马世耀领三千人去接战,哪知这黄得功阴险狡诈,前面摆着刘泽清的大旗当幌子,却是派了五千骑兵从侧翼直冲中军。兄弟们以步兵对骑兵,吃了大亏,若非我见机的快,让兄弟们提前过河,怕是这辈子就见不到大王了!” “朕不听你这些废话!你和额说,这一战,损失了多少兄弟?” 刘芳亮抬头看了李自成一眼,怯怯道:“当时事态紧急,大军前后不能兼顾,我又受了伤,带回来的只有三千多人……” “你个瓜怂,怎么带的兵!额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 李自成飞起一脚,正中刘芳亮心窝。 这一脚毫不客气,刘芳亮在地上翻了个滚,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想是昏了过去。李自成还想再踹上几脚,宋献策忙道:“大王,刘芳亮打了败仗,自有军法处置。这个黄得功可不是一般人物,还是商量下该如何应对才是。” “哼!额自然知道这个黄闯子,若不是他,蔺养成也不会带着黄虎儿的革左五营投奔额!” 李自成说的是黄闯子就是黄得功,而黄虎儿则是如今的大西王张献忠。 崇祯十五年,黄得功移守庐州,正值张献忠攻陷庐江、凤阳两郡县。两军在石牌相遇,张献忠不战而逃,却被刘良佐打散,率部西走郸水。而张献忠手下的生力军革左五营只得一路向北,最后投在李自成的手下。 “他欺负黄虎儿也就罢了,竟敢在额的头上屙屎撒尿,额要扒了他的皮!” 听着李自成把牙咬得咯吱作响,李岩劝道:“宋军师说得对,黄得功是个棘手的角色,大王不得不防。” 李自成睨了李岩一眼,忽而抬起头,恨声道:“传令下去,即刻埋锅做饭!今晚酉时攻城!” 此言一出,不但宋献策和李岩吃惊,就连牛金星和刘宗敏等人也是满脸的惊诧。 往常攻打城池时,即便对方只有几百人,李自成也会亲自部署,何部先锋,何部接应,何部掩后,安排的井井有条,以防遇到埋伏。 这一次前有坚城,后有强敌,李自成却连部署都省了,直接下了这样一道军令。 刘宗敏正要请为前锋,只听李自成咆哮道:“黄得功不是能耐吗,朕要让他看看,让他看着朕是如何灭了他的大明,如何杀了他的皇帝!朕要让他给老子磕头请罪!” 李自成话刚说完,就听帐外号角声响,接着就是阵阵惊呼。他正要破口大骂,一个小兵连滚带爬的撞进帐内,惊叫道:“大王……后营遭遇敌袭,张能将军正死命抵挡!请大王暂时避离!” 李自成怒不可遏,当即披挂上马,领着刘宗敏迎了出去。 赶到后营时,果然见一众大明的骑兵在后营纵横驰骋,大顺的兵士仓皇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