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也是一阵头疼,眼前的情形,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昨晚他在父皇面前据理力争,力劝父皇坚守到底,本是想告诉父皇,大明江山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坚持到勤王大军赶到,一切都还有转机。 哪知这番话在崇祯那里没起到什么效果,却是说动了巩永固和刘文炳。 两人当场提出了让朱慈烺监国,被崇祯以“太子年幼无知,心内浮躁,不足以掌控全局”为由驳了回去。 当然,朱慈烺也没监国的想法。 任谁都能看的出来,如今国库缺钱,不论是安定人心,还是补充军需,各处都需要钱财。哪怕是他登基为帝,在短时间内,也改变不了缺钱的现实。 回到东宫,他还在想着如何去和李自成周旋,尽量拖到吴三桂的到来。没想到不过是一夜的功夫,崇祯毫无征兆地将他推到了监国的位置,让他成了文武百官的质疑对象。 有崇祯这样一个多疑的父皇,监国可不是一个好差事,一不小心,就犯了父皇的忌讳。 更何况,他父皇近日的行径越发令人费解,居然还在圣旨中自称“龙体不豫”,明明昨晚他告退的时候,崇祯还是精神百倍,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病痛。 费解归费解,既然到了监国这个位置,眼下千头万绪,也由不得他迟疑。 新官上任三把火,查抄陈演是他烧出的第一把火。 陈演此人,才能平庸,又贪心刻薄,在首辅位置上十个月,收受了不少的贿赂,也得罪不少的人,又因月初的南迁之议,惹了崇祯的厌烦,被拿掉了首辅位置。 这样的人,最适合拿来立威。 朱慈烺也不是没打过京中勋爵的主意,京中那些开国元勋的府邸,经过了上百年的传承,府里都有不少的积累,若是能查抄上几家,国库的窘境自会大大缓解。 然而当此非常之时,大顺军陈兵于城外,城内万万不可出什么乱子。像徐允祯这种地位的勋爵,在军中地位卓著,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是有什么横行不法的证据,也不能轻动。 “定国公是我大明柱石,本宫断不会做出自毁长城之举。姑父稍安勿躁,我这就把高时明和王之心唤来,听他如何应对。” 巩永固怒气未消,说道:“我刚将饷银发到将士手中,总算有了些士气,东厂就去抄定国公的府邸。这群阉宦,分明是故意和我过不去!” 因有着驸马的身份,巩永固和崇祯的关系一向不错,从没把东厂和锦衣卫放在眼中。刘文炳又解劝了几句,巩永固总算怒气稍解,说道:“等会儿见了高时明这个奴婢,我问个清楚,若是他有一句回不明白,我非抽他热嘴巴不可。” 然而他没有等来高时明,也没有等来王之心。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东厂那边终于过来了人,一行五个太监,朱慈烺当即就认出了为首的那个太监,正是前两日随着自己一道去和谈的高悌。 向三人一一见礼之后,高悌细声细气说道:“奴婢高悌,奉干爹的命,特来伺候殿下。” 高悌只是司礼监一个寂寂无名的太监,巩永固和刘文炳自是从未见过。见高时明派了这么一个人过来,巩永固顿时勃然大怒,质问道:“高时明呢?太子传唤的是他,为何让你过来?” “干爹厂务繁忙,一时脱不开身,就遣了奴婢过来。巩驸马稍安勿躁,既然殿下有召,不管是谁过来伺候,总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高悌说完,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一个青衣小太监捧着一个匣子走上前来。 “这里有五十万两银票,不知殿下可否满意?” 朱慈烺眉心直跳,只觉这一幕似曾相识,命田存善接过匣子,打开来看,果然见里面放了一摞面值一万两的银票。 刘文炳伸过脖子去看,见匣子里满是银票,不由好奇了起来。 “这银票是哪儿来的?” 高悌挑了挑眉毛,笑道:“当今国库空虚,民生凋敝,干爹到定国府上和定国公聊过之后,定国公感念君父之难,将士之苦,甘愿献出一半家产,以解燃眉之急。” “你们对定国公用刑了?” 巩永固脑中当即就蹦出了这个念头,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