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某不才,蒙陛下隆恩,忝列侍郎之位,若论才能,朝中胜过丘某的人不计其数。” 李自成挥了挥手道:“你不必给皇帝老儿脸上贴金,他手下都是你这样的人,何至于有今日之乱局?话又说回来,若是天下太平,额也就只能困守于宁夏府,做个一文不名的驿卒,焉能有今日的大业?” 李自成只顾着和丘瑜说话,反而将朱慈烺和刘理顺晾到了一边。 朱慈烺睁大眼睛四处打量,似乎是初见世面,偶尔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而刘理顺只顾着吃肉喝酒,对身边的谈话并不上心。 李自成对崇祯的鄙夷更甚,他原以为,如和谈这样重要的事情,崇祯必会派几名精干的官员,和自己软磨硬泡。 那正好借着和谈的机会,试探这些官员的能力,把能力好的招揽到自己的麾下,能力不好的全拉去砍了祭旗。 不曾想,崇祯却派出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和一个年迈的老翁。 朱慈烺不必说,不论能力如何,那是崇祯的太子,不可能投奔自己。而刘理顺已然白发苍苍,没什么出彩之处,是以连刘理顺的名字也懒得细问。 李自成的眼神,李岩一直看在眼中,趁着斟酒的空子,说道:“皇上,我来给你引荐一下,这位夫子是我的授业恩师,博学多才,是崇祯七年甲戌科状元。” “状元”二字,份量相当的重。 李自成本来大马金刀的坐着,听到李岩的介绍,当即站直身子,朝刘理顺拱手行了一礼,口中说道:“原来是状元公驾临,额方才失礼,莫怪莫怪。” 刘理顺啃下最后一块肉,这才放下手中的骨头,用袖子抹去手上的油渍,换了个正襟危坐的姿势,缓声问道:“大顺王为何前倨而后恭?” 这句话明知故问,颇具嘲弄意味,意在报方才辱骂君上的仇怨。 哪知李自成却似没有听出言外之意,憨笑道:“你既是状元公,那是文曲星转世,想来和那些酸腐文人不一样。额最佩服有学问的人,自然要对你恭恭敬敬才是。” 自知道了刘理顺的身份,李自成的目光,就从丘瑜转到了刘理顺的身上,问起了刘理顺的生平。 当听到刘理顺一直在翰林院领的闲职,李自成眯起了眼睛,笑着说道:“既然皇帝老儿不识货,状元公也不必给他卖命了,这样罢,等和谈事了,你随着额去西京,做额的丞相就是,额保证,一定会让你做的舒舒服服。” 刘理顺笑着摇了摇头道:“谢大顺王的美意,老朽年事已高,丞相是决计做不了的。能做一些学问传于后世,已是心满意足。” 李自成敛起了笑,沉声道:“状元公,你是怕皇帝老儿扣住你家人不放?那也容易,等额打下北京,灭了这大明,将皇帝老儿、文臣武将一网打尽,到头来,你还是去西京做额的丞相。” 这句话威胁的意味十足,然而丘瑜和刘理顺的都是一脸坦然,直视李自成,等着他继续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李岩见气氛不对,忙在一旁劝道:“陛下,所谓忠臣不事二主,夫子不愿意背主,又何必去强求?” 听到这句话,李自成站了起来,拍了拍李岩的肩头,笑道:“李兄弟,我就是和状元公说笑,他们都没当回事儿,你反倒信了这话,当真是无趣之极。” 李自成身材魁梧,这一站,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矗立在众人面前。他口中打着哈哈,走到了朱慈烺的身前,说道:“小太子,这次和谈你做主是罢?趁着用完了酒菜,咱就把事情都谈妥了,额的兄弟们,都急着回家找婆娘呐!” 朱慈烺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这堵大山,摇头晃脑说道:“大顺王雄姿英发,羽扇纶巾,本宫甚是佩服,但有要求,尽管和本宫提!” 李自成虽没有什么学问,却也知道“雄姿英发,羽扇纶巾”的典故,这两句词无论如何套用不到他的身上。他提起朱慈烺桌上的酒坛晃了一晃,见足足有两斤重的酒坛,只剩下了浅浅的酒底,皱眉道:“小太子,你喝这么多酒,到底还想不想与额和谈?” “没问题,本宫斗酒千杯,区区这些酒,自不在话下。吾欲揽六龙,回车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