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煊闻言,不觉一怔。 他瞪起眼睛,对陈道荣怒喝道:“你这厮端的胡说!胡国柱将军的坐骑,不随身骑行,怎么会寄放在你的岗所之中?!” “在下不敢瞒骗,确是胡国柱将军的坐骑!”陈道荣急急回道:“前几天,胡国柱将军亲率部众,在密林外巡逻检查,结果在离我岗所不远处,经过一处刺丛时,这匹踏雪宝马被一处硕大尖刺划伤腿肚,当即流血不止,胡将军心疼宝马,立即下马步行。又恐回昆明太远,不利于宝马的腿伤,遂只得把坐骑暂放于此,让我等给其上药包扎,好生料理,而他自己则骑随从的马匹返回昆明。现在此马腿伤已愈,精神健旺,估计很快胡将军就要将其带回去了。” 朱慈煊脸上平静,心下却在迅速盘算。 如此宝马,世间罕有,若是就此错过,实在太过可惜! 哼,胡国柱这厮的宝马,老子偏要骑! 朱慈煊瞪眼喝道:“陈道荣,你这厮好不晓事!这胡将军的坐骑既是寄放在这里,我等此番返回昆明,却正好带回给他,岂不是一从两便么?我好心好意帮你这厮送回坐骑,你非但不领我情,反而在此阻挠,端的是何缘故?!” “这,这……” “这什么这!”朱慈煊佯怒道:“混帐东西,你是要存心与老子做对不是?!” “在下不敢……” “你听好了,立刻把胡将军的坐骑给我,老子今天就骑它了!等老子办完事后,再亲去其府,将马匹送归胡将军。另外这借据上,我亦给你写明,断不会给你添麻烦。” 见陈道荣还是一脸苦相,朱慈煊又从怀里摸出当日从拔什库身上寻得的四两碎银,用力向他砸去。 “这点银子,给你和一众部下买酒喝。算是老子出钱,付了你们护理费与草料钱!你若再来阻拦,休怪老子手中的虎枪对你不客气!” 陈道荣双手疾出,迅速接过掷来的银子,但脸上的表情犹是十分怪异,说不清是笑还是哭。 “陈道荣!” 听到朱慈煊又是一声怒喝,陈道荣双腿一颤,随即一脸堆笑道:“唉,巴索大人愿意代还坐骑,又还给了兄弟了喝酒钱,咱再强要阻拦,实在也太不合情理了。好吧,就请巴索大人留下字据,帮我等代还马匹给胡将军,小的在此谢过了。” “不用谢,你快去把马匹给我牵来,我等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在此多耽搁了。”朱慈煊又拍了拍陈道荣的肩膀:“此番别过,将来送归马匹,当与你等好好再会。” 陈道荣点头应喏,却见朱慈煊意味深长地一笑。 这时,他猛地感觉到,朱慈煊的这句话里,似乎还别有深意。 很快,在朱慈煊写了字据后,那名老卒将三匹马牵了过来,交予了朱慈煊等人。 朱慈煊再也按捺不住,立刻跃身上马,骑上了这匹神俊雄壮的踏雪宝马。 一番操控,他惊喜地发现,此马十分驯良,一点都不怕生,任由他手控缰绳,前进转弯,却是十分应裕自如。 这一刻,朱慈煊心下欢喜无尽,几乎想要纵声大笑,却又强自忍住。 而王从敬与许冠二人,也从老卒手中,分别接过一匹花斑马和枣红马。二人各自骑乘了一下,发现俱是熟驯之马,操控良好,亦是十分高兴。 在将那点装了熊肉与熊皮的行李,以及二人的武器绑在马匹上后,朱慈煊等人从后院偏门策马而出,离开了岗所。 朱慈煊脸上灿烂的笑容与午后明媚的阳光交相辉映,更显意气丰发。他在马上向陈道荣遥遥地拱了拱手,朗声道:“各位,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未等陈道荣回复,朱慈煊一磕马肚,这踏雪宝马一声长嘶,风驰电掣地窜上道路,径奔而去。 在他身后,王从敬与许冠二人,亦是猛磕马肚,疾疾跟行。 见到三人策马而去的背影,队长陈道荣半张着嘴,竟是一脸失落。 不知为何,现在送走了朱慈煊等人,他在心下却总是感觉忐忑不安,总有一种接下来会有大事发生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自何处呢? 一时却又难说。 就在这时,他手下的那名清兵,个个涎笑着凑了上来。 “陈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