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要这么砍!这样最省力气!” 武大郎提着把厚背菜刀,对着一具金军的尸首比划着,在他的边上围着一圈的火头军。 “看好了!”武大郎手起刀落,一刀下去一颗金军的人头便被砍了下来。 “收好了!”武大郎随手就将那金军的人头丢给了边上的人,“都仔细了,这些可都是银子!” “好的,都头!”周围的火头军们齐声应道。 武大郎领着人忙着收割人头,其他人也没有闲着,一阵发泄过后,所有人自觉的帮着收拢兵器甲胄,救治伤员,埋葬阵亡的同袍。 因为这一场小胜,他们反而更加的忙碌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一个少年突兀的出现在了张平安的面前,带着哭腔道,“不要说什么刚到!我早就看到你们了!你们为什么不出战!若是早点出手,我们也不会这么惨……” 那少年说着说着,便嚎啕大哭了起来,在他身后的土地上,躺着他无数的亲朋故旧,还有兄弟。 “不得对我家指挥使无礼!” 石将军石勇见这少年冲撞了张平安,领着几个汉子就围了过来,一把扯着那少年,便把他按在了地上。 远处,几个弓手见状,忙匆匆赶了过来,“这位将军,大郎的父亲是俺们县的县尉杨邦乂,刚才他带人硬冲金军骑兵,人现在快不行了,还请将军看在他父亲的面上,莫要怪罪大郎……” 那几个弓手说完,便朝着张平安就连连低头拱手。 “放了他,石勇!” 张平安发了话,石勇等人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那个愤愤不平的少年。 “大郎,莫要闹了,县尉快不行了!” 那几个弓手又道了一声谢,这才生拉硬拽着拖走了那少年。 张平安抬脚,也随着那几个弓手一同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县尉官服的男人正躺在地上。 一道豁大的刀口划开了那男人的前胸,显然此人是命不久矣了。 那县尉杨邦乂看到张平安过来,眼前不由一亮,颤声问道:“不知……将军是何人部属?” “捧日军,左厢第十军第五营指挥使张平安!” 张平安直接报出了这绕口的编号,却是没有兴趣去提那死太监的名头。 “竟……是上四军捧日军精骑吗?难怪可以杀败金军铁骑!倒是我眼拙了,张指挥身上穿的盔甲正是我大赵禁军的样式!当年我入京考试的时候,还曾远远的看过你们操练呢!” 那县尉杨邦乂说着说着脸上就泛起了一片潮红,随即激动的问道,“张指挥,可是我大赵的军队打回来了?” “嗯!” 张平安沉默的重重点了点头。 “好……好啊……” 那县尉杨邦乂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双眼中猛然散发出骇人的光芒。 好一会儿,那县尉杨邦乂才平复下了心情,用力一把抓住身旁儿子的手,说道:“这是犬子再兴,虽是文弱书生,但还略有几分胆气,愿追随将军,驱除鞑虏,复我山河,望将军成全!” 那县尉杨邦乂一口气说完,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口中更是不断的溢出鲜血。 “好!”张平安应道,不管这男人是真的胸怀天下,还是临死想为自己的儿子讨个出身,张平安都不想拒绝这样一条好汉子。 见张平安答应了,县尉杨邦乂脸上顿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即便没了生息。 “爹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那叫杨再兴的少年趴在父亲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等等! 张平安猛然反应过来。 姓杨? 名再兴? 县尉之子? 自己似乎是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估计只要是个人就听过他的传奇吧! 那年,杨再兴亲率骑兵三百血战小商河,一战杀死金军二千多人,其中更是包括了金军万户撒八孛堇及千户一百余人! 最后因寡不敌众,中箭无数而死。 后来金军焚烧其尸首,竟有箭头两升之多! 张平安目光复杂的看着那哭泣的少年,“好好安葬杨县尉吧!金军的大部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离此地不远了,你们也早点逃命去吧!” 张平安说完,转头便走,他此时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