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此来颍川,专程只为面见大人” 随着潘凤此话一出,李旻停下了手中研墨的动作重新打量起潘凤,眼神当中流露出颇为讶异的神情。 但随即却又冷哼一声“潘凤?你就是那个在常山关当众呵斥刘虞的狂妄小子?我还以为会是有骨气的家伙,没想到竟是这般滑头。” 由于此前在城中众人风传的都是本地世家名流的逸闻,潘凤还以为是自己名声不显,没想到此地太守却了解的这么清楚,一时之间不禁有些尴尬。 同时虽然潘凤没有明说,但跟随潘凤而来的徐庶牵招二人也大致猜到了潘凤此行来访的目的。 作为即将赴京的今年孝廉,按照常理而言,不想在郎署当中徒耗时光,而想要把握好这段时间为未来的仕途打好基础,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拜码头。拜对了码头,某位公卿不经意的一句话甚至仅仅是一个眼神,都能让未来的仕途好走不少。 至于等到进入雒阳乃至入住郎署之后,再去往各家公卿府上碰运气那种后知后觉的行为,那是只有消息闭塞的寒门子弟才会做的蠢事。 真正的竞争,早在雒阳之外就已经开始。 也正因为如此,此前潘凤想去拜会时荀陈韩钟那些上品世家门前才会那般拥堵。其中大半,都是今后几年会被察举的族人,为的帮自家子弟求一份评语。进入雒阳之后,也能循此找到一脉靠山。 而潘凤另辟蹊径,找上了颍川太守府上。虽然难与那些上品世家相比,但哪怕是冲着颍川这个只次于帝都雒阳的名头,推荐的效果也会远胜于偏远太守的推荐,也更好成为那些公卿的堂下客。 在二人心中,对于潘凤此举,都是评价颇高。基于如今毫无人脉的条件下,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记妙手。 只是李旻话语当中表露的不满之意,让徐庶和牵招二人不由为潘凤捏了把汗。但碍于双方之间悬殊的身份差距,二人又不好出言替潘凤分辩,只能在心中为潘凤默默加油。 沉吟许久,潘凤恭敬答道“在下与宗正大人争辩,是出于为国为民之心,自觉问心无愧。而我言说来颍川只为面见大人,也并非虚言。” “哦?真是如此?” 李旻嘴角勾起一個挑事的微笑,一指书案尽头的一封书信道 “那是司马氏今年赠给我李家的荐帖,可惜今年那个小辈脾气倔,不愿出仕。这份荐帖如今还没有填写名字,你在冀州所为也挺合我胃口。不如这样,如果你实话实话,我就将这份荐帖赠给你,如何?” 李旻自觉自己抛出的这份筹码分量十足,司马氏传自殷王,如今家主司马防正任京兆尹,放眼整个帝都,也绝对算得上的绝对的实权人物。更何况他又诞下八子,各个聪慧异常,世人称之为司马八达,假以时日,司马氏绝对是最有望成为帝国第五阀的家族。 能够榜上如此隆升之势的旺族,绝对是如今人人都想要的靠山。 可就当李旻期待着潘凤露出为难神色,准备好欣赏一场人性考验的时候,不远处的潘凤却是当即便做出了决断。 “多谢大人美意,不过对于司马氏的这份荐帖,在下并无兴趣。” “什么!”李旻听闻面前青年坚定的语气,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 难不成这小子是个愣头青,并不知道傍上司马氏意味着什么? 想了想,李旻觉得自己可能找到真相,故作冷静道“难道你没听闻司马八达的名声吗?日后可别怪我今日没有提醒过你,真的不再好好考虑一番吗?” 再度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潘凤拒绝的却更加迅速了“大人客气,不需要。” 如此表现,让原本做好了看戏准备的李旻不由愣在了原地。对于一个靠着军功起家的平民而言,自己这份荐帖无疑能让其一步登天。原本孝廉之后十年恐怕也就只能担一任县长,抱上司马家大腿之后,便是一地太守,也不是什么难事。 即便日后此事作为自己谈资被透露出去,会被他人耻笑。但只要勤加维护与司马家的关系,待到司马八达成为朝中实权人物之时,天下士人无不殷勤示好司马家时,这件事也就自然翻篇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