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干嘛?” “这么好的甲胄,你们怎么能说拆就拆呢?” “这可都是皇帝陛下对边军的恩典,你们怎么能说拆就拆?” “你们简直泼天的胆子啊!” “到底是谁,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 看着眼前的一幕,朱元璋再一次气得肺都要炸了。 面对着这些本分做事的女工,朱元璋一双眼睛之猩红,都快赶上那烧红的烙铁了。 这还是自他微服出巡以来,第一发这么大的火。 上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还是才看到叶青那嚣张至极的自我举报信的时候。 不仅仅是朱元璋,就是闻讯赶来的毛骧,以及那十几个亲军护卫,也脑子里全是怒火。 当然,除了怒火之外,更多的还是可惜二字! 早在三号粗加工车间之时, 朱元璋他们在堆码原材料的时候,也顺便看到了不少他们从未见过的工艺,尤其是叶青对水力的充分利用,更是让他叹为观止。 士卒的甲胄,主要是麻将大小的方片甲,平铺排列在内衬上的工艺。 朝廷军器局对方片甲的制造,还处于半人力半机械的水平,所以也就会有大小不一,打孔位置偏差等情况。 而这里却已经达到,利用水力机械裁剪和打孔的水平,只要固定好模具,就完全不存在这种偏差。 不仅如此,还因为机械的周而复始,使得产量加大数倍不止。 不论那叫做‘流水线作业法’工序排列顺序,还是那些齿轮复杂的水力机械,朱元璋都想拥有。 越是想拥有,杀不杀叶青这个问题,就越是难以抉择。 这就是他在三号车间里的反应,看不出个什么来! 可他刚来到四号精加工车间,就看到这個工位的边上,堆码着近千套士卒成品衣甲。 而这些衣甲的胸甲上,还刻得有字。 按照朝廷的规制,为了追责质量问题,必须刻有出产工坊信息。 当然,也只会有工坊信息,绝对不会像城墙砖一样,还刻有工匠个人信息,毕竟制造甲胄的师傅,也属于保密性人才。 可也正是这些朝廷军器局下的工坊名字,让朱元璋一下子就意识到,这些堆码在地等待被拆的甲胄,全是朝廷配发的边军士卒甲。 看着这些堆码在地等待被拆的士卒甲,看着这些已经被拆卸并装进推车里的甲片,朱元璋的心都在滴血。 “你们能造出更好的甲胄,伱们了不起啊!” “你们就把皇帝陛下对边军的恩典,全部拆了扔掉啊!” “不错,朝廷军器局的造甲工艺没有你们好,你们瞧不上眼!” “但你们要知道,皇帝陛下不止一次对百官说,北方边军常年备战,必须挑选最好的兵器和甲胄,优先装备北军!” “就算你们有换装的能力,把这些甲胄当备用甲不好吗?” “为什么要拆?” “为什么要如此糟践皇帝陛下的恩典!” “......” 说到这里,朱元璋那双猩红的眼睛里,都有了些泪痕。 他为这些人把他朱元璋的恩典当废物而气愤,他更为这些人糟践东西而气愤。 他亲自去过军器局下的兵工坊,他亲自握过工匠们那双满是污渍与口子的手! 看着那双手,他都恨自己不能给他们更好的待遇。 也可以说这些点点滴滴的感触,就是让他变成劳模皇帝的动力! 可现在倒好,这些人就把那些师傅们的心血,全当成了废物处理,实在是让人火大又心酸! 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怪不得这些百姓,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谋生的活计。 这一切的账,都该算到雁门县的知县老爷叶青的身上! 想到这里,他又暗自自嘲了起来: “咱跟一个私造兵工厂家伙,生这气干嘛?” “这么一个对咱这个皇帝只有表面上和形式上尊重的家伙......” 一想到这里,朱元璋就再次下定了决心。 他会等着和马皇后汇合,这是他答应马皇后的事,他必须做到! 但他也一定不会放过叶青,就算马皇后说破大天都不好使! 而此刻, 这些被劈头盖脸一通骂的女工,也是和张师傅他们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