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唉呀!” 袁绍心中懊悔,但是已明白大势不可挽回,此时的洛阳已经全然落入董卓之手。 他只有远离洛阳,方才有立足之本,此次杀入皇宫诛杀宦官,可谓是暴露了他在洛阳多年聚集的党友。 不说已经编入军营的那些人,民间所藏的义士,还有名流谋臣,现下都已经到了屋内。 在这些人中,以郭图和荀彧算是望族出身,祖上和袁氏彼此交错,关系匪浅。 而杨氏、卢植等人又比之袁绍高上一辈,名望更大,肯定不能到这府邸来和袁绍等人商议。 此时自左侧,有一长灰衫、八字胡的束发文士走出来,神情倨傲手持酒壶,微醺虚眼脚步虚浮,自侧走到堂上来。 此人名为许攸,字子远,早年举事失败而逃亡,暗中结交袁绍,追随至洛阳静待局势。 许攸走到正面,趁着醉意似笑非笑的对袁绍微微躬身,道:“在下,倒是要恭喜袁公。” “此时的局势,正是利于袁公之时,而非是利于曹操。” “当下,再没有比袁公更有利的人了!” “子远,你说什么呢??事已至此,功败垂成,无畏以此来宽慰自己。” “董卓迟早祸乱朝堂,此罪却是因何将军密令其清君侧而起,实则乃是我等失策,因小失大了!” “哈哈哈!!”许攸扫视诸人,连同那几位在前列位置上并不言语的名士在内,都并未放在眼里。 不过,他们也看不上许攸就是了。 这一众谋臣身份本都出自望族,所以在平日里商谈时候,自然也是彼此甚欢,并不和许攸多言。 许攸是名士不假,但他并非出自望族,而且在黄巾时,许攸在冀州谋事妄图废弃先帝,失败后本已经成了逃犯。 如今地位自然是不高,甚至没有袁绍的话,他都进不来洛阳,冀州刺史王芬还因此自杀。 这年头,其主败事而自杀,麾下谋臣自然被认为无能,许攸逃亡在那时已经算是身败名裂。 现在还能来洛阳在袁公麾下大言不惭,狂悖无礼,不就已经是万幸了。 却还敢故弄玄虚,想要夸大其词,让人觉得他的看法与思绪还独树一帜。 岂会不遭讥讽责怪? 许攸自是也明白这些人对他的态度,早已习惯了独行,无需去阿谀奉承除袁绍之外的任何人。 所以对这些不善的态度,他早就修得如沐春风了,当下依旧保持微笑,不曾失去风度。 袁绍偷偷的瞥了他一眼,只觉得有些许烦躁,但并未发作。 许攸的见解,有时足够让他感到惊讶,甚至当年王芬等人谋士,妄图废汉自立也没有让袁绍失望。 为何呢? 只因那个时候,大部分人还在相信汉室只需出去宦官,就可重回鼎盛,逐步延存。 而他们敢于顺势而立,借冀州刺史以及诸多官吏之威除贼护民,虽然失败,但是却等同于认定汉室气数实则将尽。 只是,他们想不到黄巾之乱会在皇甫嵩、董卓、卢植等人的镇压下,迅速崩解。 所以许攸,袁绍还是肯接纳的,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和荀潇做的还是同样的事。 只不过荀潇只是区区给钱结交,赠予小恩,给人以温饱罢了。 但我袁绍,却是能够给他们一个翻身的机会,可以再让这些人得不少功绩在身。 日后还有声名鹊起的可能。 于是袁绍收起了心中的烦躁,面带微笑的看向许攸:“子远,此言何意?” 许攸眼皮一抬,对袁绍深深拱手而下,起来时脸上表情已经略显坚韧郑重,“主公,董卓非是善类,废天子而立陈留王,倒行逆施,任用自己亲信。” “自古以来,如此蛮横必定为人所不容,士人皆有怨言,不出数年百官离心而天子蒙难,此时我们该继续在这洛阳之内为董卓卖力吗?” “而曹操与董卓如此亲密,日后必然为人不喜,声名俱裂,那荀潇商贾微末,资贼而不仕国,乱朝而不尽忠,同样要为人不耻,我看颍川荀氏还是不可与之来往才对。” 这番话倒是让周围谋臣都慢慢冷静了下来,乍一听来,是如此道理。 许攸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而袁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