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则。舍弟文伯,早年有慧根,天资聪颖,得师长喜爱,此为幸事也。” “奈何,长大后贪恋酒色财气,误入歧途乃至愤然离族而走,是其不幸也。” “但他走此一遭数年而归,挣得钱财尽数为民,又回仕途谋政,以图安定民心,也算赤诚心不改。” 荀彧为了不让郭图太过放肆,暂且提醒几句,荀潇好歹还是荀氏的人,即使是要冷嘲热讽,也不能大放厥词。 现下,颍川各族的后代族人彼此结成姻亲,关系不说多团结,却也是同气连枝。 不好撕破脸皮。 “哈哈哈!”郭图大笑着环顾周遭,双手在身前衣襟一紧,道:“文若还是念及旧情!护着你这小弟。” “春耕已过,夏日又唯有渔业,秋收时候不过与前任持平,我就不信这荀潇今年能做出什么政绩来。” 郭图喝了一口茶,快意哂笑道:“太蠢,太蠢!五千万钱买一年县令,不过如过江之鲫,很快就消失在海内名士的眼中,此举无异于哗众取宠!” “我当时以为,他如此大张旗鼓回颍川,人尽皆知,至少是有些谋划!要大干一场,却没想到一步跨得太大,已经走不了下一步了!” 他敢说这等狂言,敢下这种论断,那就是早早知晓了结果。 郭图这几年,算是风生水起。 数迁任职不说,无论平调还是远调,其实都是明换暗升,让他到各处去积攒民望,同时历练内政决策。 加之他本属望族,很快就闻达于诸侯,现在又得袁绍结交,正在谋划大事。 一旦可成,郭图甚至可以等到再年长些许时,去谋一谋那三公九卿之位。 是以,现在不拽他一拽,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嗨呀,迟早要升职的。 他这一说,在座的不少人都稍稍感到惊奇,原来阴修忽而起势的背后,还有这种隐情。 “五千万钱?是荀文伯给的?” “也就是说,荀潇将这笔钱给了阴氏,再助阴氏出一位三公九卿。” “诸位,我不知晓此事,也未曾听人说过。” 荀彧的确没有亲耳听过,且他的性格,不喜听从谣言,人云亦云。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郭图,心中已略微不悦,但嘴上可谓丝毫不露痕迹,不过依照郭图的话来看,现在的风评,恐怕真的对荀潇很不好。 朝堂上不少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如此闻达于天下,是否有些不妥。 日后被人说做哗众取宠,倒是不无可能。 怎么忽然耗尽家财,来买个县令……这些钱若是留着,等待时局变化,或许日后还能资助到更好的雄才新贵。 …… 荀彧宅邸内的对话,只是一个缩影。 当初和荀潇同学的不少人,在十年前逐渐各奔东西,自有出路。 而在当时,荀潇算是比较出风头的人,大多数人也都暗中评价他未来会身登青云。 现在听到这个消息。 加上知晓些许内情的人不断猜测,最终并不把荀潇看在眼里。 这個“故事”便在不断交谈之中,明朗了起来。 一个原本入仕一片坦途的早慧之才,因不满荀氏族中的某些待遇,怒而自弃,甚至不惜转而为商贾。 这与很多望族之中的庶出十分相似,而荀潇的地位甚至还不如庶字,他是一名养子。 为商贾得了钱财,妄图回到仕途以钱财买官,向原本家族证明。 结果被人摆了一道。 如此看下来,官宦的身份更加令人垂涎三尺,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拿走贾人拼命舔血挣来的家资。 甚至,是商贾趋之若鹜而得。 于是荀潇的这一次决策,终于在洛阳沦为了笑柄。 阴修那一条线由下而上,都知晓了此事,除了恭喜阴修可以被征辟为少府之外,慢慢的对荀潇只字不提。 因为他们明白,荀氏的这个青年,已经挤不进大汉的朝堂了。 他花了这些钱后,在许县举步维艰,若是搜刮百姓就会被立刻罢免。 所以,盯着他的耳目当然也非常多,毕竟许县县令这个位置不错,若是荀潇不廉,可以尽快换人。 对此,阴修没有什么表示,他还在洛阳访友,在上任之前,要先丰满自己的羽毛,在颍川的时候可以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