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左右,民可数万,存粮可数十万石。” “若于合肥就地征之,则粮无转输之耗,岂不宜哉。” “至于江南之粮,待春深水涨,我师进围寿阳,便可直以航船送寿阳城下,岂不便哉?” 陈伯宗的问题藏得挺深。 为什么陈蒨会不用在合肥征粮这种成本更小的办法,而偏要从江南运粮,难道真是为了争取江北人心这种虚无缥缈的目的? 毛喜自已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思虑再三,终于言道。 “陛下如今舍江北民力不用,而动江南财帛,看似舍近求远,多所耗费。” “实则,是存江北民力,备之将来也。” “殿下前言虽善,然则皆只虑我军北伐必胜,而并未虑兵败之情状。” “殿下当知,若先竭江北之力,而奉我军之耗,虽可济数月之用,然而数月之后,江北民力便尽去。” “一旦我军败于合肥,则再无回天之力,江北之地恐或尽失。” “而今我但存其力,不过为败时预备,如此,我虽败,而江北之地,亦为可守。” 毛喜看了看屋檐上渐渐消融的冰雪,又继续言道。 “殿下,治民者,绝不可因小利而尽民力。” “所谓人心者,即可为我用之民力也。” “须蓄其力,方可用其心,用其心,方可成我所欲之事。” “竭民力而用之,事成则可,事败则国危也。” 毛喜这又是借运粮之事发挥,同陈伯宗讲了些先养民力,适时割之的驭民之道。 他似乎还有言语,便又继续言道。 “小民愚钝,难知天下形势。” “今陛下于江北之地,但令其民一丁输钱百文以为助役。” “其民前受兵苦,今时必赞我德。” “若我北伐一旦兵胜,大败齐人,只需诱以赏爵之利,其民必乐出粮钱行劳役而襄助我师。” “如是,则我仁义之名不失,而战备之货亦得。” 言罢,他正色向陈伯宗问道。 “殿下以为如何?” 陈伯宗此刻也算是,悟到了些朝三暮四,进而名实皆得的学问,便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应道。 “毛公之言甚善。” “驭民之术,孤已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