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热茶,再把自己的椅子移近窗口,很快感觉出了夜晚愉快的寒意。他挺感兴趣地听完水芙蓉与众不同的扣人心弦的讲话,向大家宣读了省政府的电报,然后站起身来说: “现在各种图表和数字都摆在大家面前,请认真地思索思索,嗯,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假使不解决总指挥提出的三道难题,那就会因盲目而陷入重围之中。怎么办?拒绝执行省政府的指示,或者要求增加劳动力,很明显,以上两条路都是行不通的。因此,我们必须去寻找第三条路,一条行之有效的出路,那条路究竟在哪里?” 与会人员被图纸和工程进度吸引住了,在他们那富有经验的眼光下,图样、数字一下子就同他们头脑里装着的工地实况结合起来了。 “出路总是有的,路本是人开出来的嘛。”石达回答说,在他那轻松而坚定的音调里,充满着很有把握的自信心。煞像支持他的信心似的,隐隐约约传来了轮船的汽笛声、马达的隆隆声和金属的铿锵声,然后汇合成了一种高低疾徐的声浪。水芙蓉走到石达旁边,一手搭在他坐位的靠背上:“请详细讲一讲。” “尽管放心,不补充人力与设备,我们也会提前完工的。” “刚一句话,不能说明问题。我不是出了题目吧?要讲出道理来。” “我们上一个礼拜,每天平均完成了生产任务的百分之一百一十七。” “能坚持下去当然很好。”水芙蓉相信石达的话,但又禁不住小声正告他:“不过,你有些办法我不赞成,缺少巧干,搞的是苦干实干加蛮干,万一不行黑白战。要知道,一个人的耐力总是有限的,长此下去就会垮下来。” 大家都十分注意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石达是颇有名气的工程专家,他的思想和打算无疑有代表性,总指挥把他问住了,人们不由得暗暗吃惊。 会议室显得异常沉静,一架挂钟发出打击般的嘀哒声,外面传来了悉悉嗦嗦的响动。水芙蓉的目光被引向了窗外:天空星光朗朗,照得平地如同白昼。窗口的斜对面,透过明星和路灯的亮光,所看到的那片硕果累累的桔园,美丽如画,散发着馥郁的甜香味,而且给周围的世界反衬出一派绿色的清爽气息。 “办法是有的。”水芙蓉加重了语气,“并且你们已经做起来了,可惜没有很好总结,没有提高认识。我问件事,一个人一天能挑多少土?” “三、四立方米。” “一台推土机呢?” “一般是百把立方。” “手工和机械化生产的差别好大哟,一台推土机可以抵三十来个劳动力。如果我们的推土机都像史光道和孙伟他们的推土机那样,把铲头和几个地方改进一下,再加上他们的劳动热情,每天又超额完成百分之二十的工作量,那么,一台推土机就能抵得上将近四十个劳动力。” 大家交头接耳,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了。水芙蓉走回讲台,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炯炯地瞧着五门闸工区主任李德辉。 “我理解了你的意思,一条是用政策调动积极性,一条是充分发挥施工机械设备的作用。”李德辉一字一顿地回答说。 “还表达得不够完全透彻。你回忆一下,政委在你们工区召开的现场会上是如何讲的。” “政委号召我们发起一个新征程突击手活动。”李德辉拍了拍后颈窝,“比如说我们五门闸工区,有一千多个先进工作者和革新能手,不是差不多了,而是还不够。我们必须大力推广先进技术和先进工作经验,把挖潜革新和增产节约运动扎扎实实推上去。” 田时轮抽着香烟,眯起眼睛注视着周围的人。眼前的面孔多么耐人寻味哟:赵耀揉搓那又红又大的酒糟鼻子,好奇地东张西望,似乎在那里用心思,又好像是察言观色。石达、蓟新珍和大部分同志的神色已经缓和下来,不再皱眉头了。特别引人注目的是胡区民,这个粗线条的“铁塔”,经过长期的磨练,现在已经是成熟的指挥员了,和总指挥一样富于思考、粗中有细、迸发着火一样的热情和钢铁般的毅力。韩红梅正伏在桌上作记录,没有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