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受到严厉的惩罚也是“罪有应得”;至于对当地人民和整个工程所带来的损失,可就无法挽回了。一阵疾风从湖上吹来,树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飞砂走石,枯枝败叶被风卷向空中。天地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四野气象萧森,一场暴风雨眼看就要降临了。 龚向阳和唐国安夹带着一股气流进入总指挥室。他俩,又疲倦又焦急,凝神注视着总指挥,似乎把设计人员的心都带来了。水芙蓉也面容憔悴,蹴蹴不安而又异常困乏,但她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关爱地瞅了唐国安一眼,佯装生气的样子,生硬的一字一顿地问道: “唐工,你怎么也不去休息?” “古人说,‘春眠不觉晓’,我近些天却始终不要睡,也许是由于盛夏的缘故吧,想找点事做。”唐国安显得轻松而洒脱。 “已经转钟了,应该就寝啦。” 龚向阳把水芙蓉的话抢过去:“愈晚愈静,愈静愈好做事,思想更加集中。” 水芙蓉瞪了龚向阳一眼——责备他不该再替唐工申请任务,老人家够劳累的了,应该劝他歇歇气——于是用严厉的腔调下了一道“逐客令”: “现在不需要‘集中’,恰恰要求‘分散’,大家都休息两、三个钟头,无论如何也得逼着自己睡一觉。” 唐国安和龚向阳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目中同时迸发出又钦佩又同情的感觉。水芙蓉首先把龚向阳推出门,唐国安只得跟着退了出去。 黑暗中骤然闪出一道亮光,附近的树木、屋场和山水的轮廓,借着白色的天幕显露了一下,当团团乌云压下来的时候,又昏糊了。刹那间,风雨大作,夹在雨中的泥沙打在瓦上,擂鼓般的嘣嘣响,湿风一阵紧似一阵,搅得混沌一片,自然界仿佛有两头巨兽展开了殊死的较量。 水芙蓉撩开窗帘张望了一下,然后走到茶几跟前,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冷开水,把图表拉拢点,俯身桌案上,拿起铅笔又在纸上飞舞起来。她满怀信心,充满活力,全身焕发出精干的锐气和勇气——一种不可遏止的奋斗精神支配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