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晨确实有烦心事,只是这事还不能和别人说。课间操前付宇宁来找过自己,说之后不能一起吃午饭了,付宇宁的爸爸病了,脑血栓,拴在了腿上,付宇宁的妈妈每天都在医院照顾着。付宇宁爸妈重男轻女,在这个独生子女的管制下她们家打起了超生的注意。事未随人愿,第二胎依旧是个女娃。付宇宁上面有个姐姐高中读完家里就不让继续读了,徐婉晨没见过付宇宁的姐姐,都是在偶然聊天时付宇宁提到过姐姐付洋,每当聊起付洋总是带着骄傲的,付洋从小学习就好,是学校的三好学生,待付宇宁也很亲。可是高中读完付宇宁家就让付洋出去打工了,说家里没钱供她读大学,说女孩子学习再好有什么用,将来不还是要嫁人的,不如早找个工作选个好人家嫁了。付洋最后离开了C市,听付宇宁说付洋去外地学技术了,她不想留在家里等爸妈安排自己的人生,这一走就是五年,除了偶尔年节打电话,人从不回家。 付宇宁的爸爸其实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就是个跑大车的,只不过前几年跑车挺赚钱的,多少攒下来一些,可是当人有了病,那点钱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更何况拴在腿上,以后开不了车是一定的了。 徐婉晨没遇到过这样的事,除了说“你别着急”、“好好照顾叔叔”、“会好起来的”,这些不疼不痒的话,她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仿佛说再多也无法安抚对方的心。 世事难料大概就是如此,徐婉晨是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生活的无力感。 中午放学徐婉晨也不像平时那般积极,等班里的人走差不多了才迟缓的出门,到食堂点了烧茄子和炒土豆丝,心情不好连食堂的肉看起来都不香了。 吴言见徐婉晨一个人坐在食堂靠窗的角落里,用筷子一下下的戳着餐盘里的米饭也不吃。 抄起筷子从张朝阳那抢了两个鸡腿,又在许畅那夹了三块排骨,将菜摆放在自己只有米饭的餐盘里,端起餐盘向徐婉晨那边走去。 “他不是去蹭饭么,怎么抢我鸡腿?”张朝阳反应过来对许畅说。 只见许畅直接夹走张健的最后一个鸡腿塞进自己嘴里。 “我操,狗贼!”张朝阳急的都要掀桌了,这都是群什么样的兄弟? “再戳都不用嚼了。”吴言落座在徐婉晨对面,将餐盘中的鸡腿和排骨夹起来放在徐婉晨的米饭上,盖住被她戳烂的米,又夹了徐婉晨餐盘里的土豆丝放在自己餐盘里。 徐婉晨抬头看着来人,这人今天吃错药了,有钱买肉不吃来这里换土豆丝? 徐婉晨没说话,两人就这么吃着,只有时不时吴言从徐婉晨那边夹菜的动作才让人觉得原来两人是认识的。 将餐盘里最后一粒米吃光徐婉晨开始发呆,吴言每次看徐婉晨吃饭都有一种满足感,这两次他发现她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次吃过的餐盘都是很干净,一粒米一口菜都不剩,这大概是对做饭人最大的尊敬吧。 “发什么愣,回寝室休息。”吴言抽出徐婉晨的筷子,将餐盘也拿过来落在自己餐盘上,起身去还餐具。 夏季学校中午都有午睡时间,不回家的学生一般都在教室午睡,周三的中午还会有广播,今天就是周三。 想到这徐婉晨奔回教室拿出一张彩色的信纸,上面画着一个在雨中撑伞的少女,火急火燎的写了几行子,拿着纸跑去二楼的广播站,见广播站锁着门,将纸顺着门缝塞进去才离开。 13:00校园之声开播。 自从广播站回来后,徐婉晨一直趴在桌子上假寐等待。 教室左上角的音响里播放着少男少女青涩的声音,低沉婉转却有青春的活力,今天的主题是“青春无悔”。 青春是诗,青春是画,青春是不言败…… 徐婉晨没细听这些内容,她期待的是广播站最后一项:点歌时间。 会不会播她那封信还是未知数,毕竟投递的人多,播放的时间有限,广播站也只能筛选几位同学的播。 “点歌人是温婉如晨,她想点一首张韶涵《隐形的翅膀》,送给窗台上的喵,附上的留言是:喵喵我愿做你一辈子的树洞。” 温婉如晨是季雅茹对徐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