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地和爸爸碰颊问候之后,蹦蹦跳跳地进了屋里。 “哦劳拉,真是辛苦你了!” 安德鲁见史密斯夫人抱着几个大纸袋子不便关上后备箱,主动迎上去帮忙。 “伦敦的购物中心在举办周末大砍价活动,我正好去接上郎,顺便就多买了些,反正都是平时也用得到的东西。”史密斯夫人说。 “感谢上帝!我正在发愁要是你妈妈看到我们的冰箱里空空如也会不会怒吼。‘至少为了我的外孙子和外孙女,把冰箱填满吧!’她一定会这样说。”史密斯先生开玩笑道。 一月底的英国,湿冷的空气和凛冽的北风将人们赶回家里。家家户户都将壁炉烧得通红,窗格上映照出温暖的橘色。 为了让郎豕这个远道而来的朋友能够感受到传统中国春节的氛围,史密斯夫人还贴心地在家里挂起了红灯笼、春联和福字。她没告诉郎豕下午去伦敦的购物中心还买了这些,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哦我真的……没想到你们这么好!”郎豕一手捂着胸口,感动地说。 “来吧,中国朋友,希望我们能给你带来家的温暖!”安德鲁举着红酒杯,兴奋地说,“为了中国春节,干杯!” 劳拉·史密斯夫人、她的大儿子威尔森、两个女儿卡米拉和朱丽安娜也都纷纷举起杯中的饮料,就连早已过古稀之年的老母亲贝蒂·莱恩也颤巍巍地站起来,加入了碰杯的喜悦之中。 家庭周末聚餐的氛围非常融洽,一家人平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根本没有时间坐下来大家好好吃一顿饭。现在外祖母也来了家里,威尔森和郎豕也都从学校回来了,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卡米拉和朱丽安娜也开心得不得了。 小孩子的幸福无非就是餐桌上有吃不完的美食,还能边吃边听着外祖母讲故事。 贝蒂说,她生于二战前夕,像卡米拉和朱丽安娜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跟随父亲躲避战火,每天能不能吃饱肚子都是一个问题。后来,她像威尔森这么大的时候认识了杰拉尔德·莱恩,那小子的父母在战争中不幸双亡了,她是在一次孤儿院的慈善演出上见到了弹钢琴的他。她也没想到,就是这一眼,她便爱了他一辈子…… 贝蒂说这些话的时候,金边老花镜的链子因为她的轻度帕金森症而抖动不停,可她凹陷的双眸却绽放着炯炯有神的光芒,像两湾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的湖心珍藏着令人羡慕的爱情。 孩子们总是好奇地让外祖母多讲一些,贝蒂温柔地抚摸着卡米拉的脸庞,又慈祥地看了看朱丽安娜和威尔森,陷入了回忆: “哦……那大概是60年前了,我那时还是一个十几岁的懵懂少女,我父亲在铁匠铺被电焊的弧光刺伤了,我去帮他买牛奶冲洗眼睛,在街上遇到了正在慈善演出的孤儿院的孩子们,他坐在唱诗班的旁边,为他们弹奏一架立式钢琴……那天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孤儿院制服,我穿着一件米色的背带裤,戴着一顶白色的考尔夫帽,手里拿着一个空的玻璃奶瓶……” “妈妈,你还记得,爸爸弹的是什么曲子吗?”史密斯夫人明显是被母亲的回忆打动了,“我们家里也有一架立式钢琴,也许……” 郎豕领会了史密斯夫人的心意,他真诚地说:“只要您能试着哼出一小段,也许,我能为您演奏一遍当年杰拉尔德先生弹过的曲子。” 孩子们拍手赞成,史密斯先生也鼓励地看着贝蒂。 “好像是……好像是,这样……” 贝蒂闭上了眼睛,以梦呓般的微弱声音轻轻哼唱,试着找寻那最初的承载着爱情的音符。那一刻,阳光好像将她笼罩,白发和皱纹随着时间退行了,岁月还给了她一副青春的样貌。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鼓起勇气问道。 “孤儿院不希望我们经常把原来的名字挂在嘴边。”男孩倔强地说。 “那就说说你现在的名字?” “我不喜欢它。” “我叫贝蒂·哈兰,”女孩伸出手,男孩看了一眼,却没有握手,女孩又说:“你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真好听!” 男孩不说话。直到女孩无奈地笑了笑,要离开时,男孩才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