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天,村里里热闹非凡,到处都是鞭炮燃后的纸屑。 回乡的孩童在村里里奔跑,不慎撞到了端着药锅的喻洁。 喻洁被撞得栽了一根头,小孩惊慌失措的瞧了她几眼便跑开。 药锅里的草药翻了一地,打湿了小女孩的裤子,幸运的是药锅没有碎。 她艰难的爬起来,拾起地上的的药锅,望着散落一地的草药不禁落了两行的泪。 喻洁奶奶没去医院,每天都是吃那个所谓的先生熬的草药。 说来也是晦气,大过年的家里因为没缴电费而断了电,她只能端着药锅去南若安家里熬药。 药打泼了,奶奶就没法吃,没法吃就好不了,想到这里她又哭得更加厉害。 没办法只能是回南若安家重熬,今早放在那的草药还剩一些。 到南若安家的时候,南若安正在推着妹妹玩耍,见喻洁来了他有些疑惑。 “你怎么又折回来了?” 喻洁把手里的药锅握紧,眼眶湿润泛着红:“在半路的时候摔着了,药翻了。” 南若安也没说什么,只是瞧见了她已经半湿了的裤腿。 他叫喻洁到火炉旁烤干裤子,自己去熬药。 南若安家里人很多,喻洁进们时都招呼了她几声。 她坐在火炉边有点不自在,大过年的串门本就不好,再加上南若安家那么多人。 因为熬药南若安家里飘着一股草药的苦涩味,家里的人都露着厌烦的表情。 二伯家的女儿甚至哭着找她妈妈:“妈妈!妈妈!糖都被熏苦了!” 喻洁在火炉旁坐立不安,尽量让自己不去往那边看。 南若安奶奶好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给她端了碗热汤坐在一边陪她聊天。 “你奶奶咋样了?” “还是老样子,离不了床。” “说说你爷爷呀,叫他把你奶奶送医院去啊。” 喻洁沉默了半晌,像是有些为难:“不管用,我说过爷爷了的,他不听我的。” 药熬了快一个多小时,喻洁的裤子那时候已经烤干。 南若安不放心便陪着喻洁一路去了。 到喻洁家的时候,那会她家已经来电了,家里弥漫一股烧纸钱的味道。 喻洁奶奶病到以后,家经常响着锣鼓,那是她爷爷请来的先生在“做法”,家里也时常飘散着股草药的味道,时间长了那股味道浸进了墙里,久久不散。 喻建国在屋里煮饭,因为没了一只手臂,他的动作很慢。 见南若安来了,他像是有些反感的白了一眼。那沉默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看上去有些莫名的胆寒,散发着一股不知名的压迫感。 南若安对这已经习以为常,打了声无用的招呼便和喻洁进了里屋。 喻洁奶奶正在床上躺着,看起来很严重,连说话、喘气都困难,身体也皱巴得瘆人。 喻洁给奶奶细心的喂着药,南若安就在一旁看着,有些痛心。 喂完药俩人在院子里坐着,喻洁突然想让南若安陪着自己去镇上的道观祈福。 南若安是不信这些的,他知道喻洁自然也是不信的,但偏偏还是跟着喻洁去了。 他也害怕自己的奶奶有一天也会像这样一病不起,想到这个虽然他不信,但也还是在心里默默的呸了三声。 从村里去镇上坐车要半个小时,道观建在山腰,需要爬一段很长的阶梯,阶梯上散满了冰雪,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正值除夕道观里没了往日离的人流很是冷清,只有几个小道士在院里扫着积雪。 喻洁虔诚的跪在殿中,嘴里念念有词。虽然南若安听不见她说的是什么,但也能猜到是在请求神明保佑她的奶奶。 南若安问喻洁:“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这些了?” 喻洁冷冷的笑了笑,“我不信,但如果这可以让奶奶好起来,我都愿意信。” 以前奶奶经常带着喻洁来祈福,大抵是奶奶总想着给喻洁祈福忘了自己,才落得这一身的疾病。 道观院里有颗老榕树,人们常把愿想写在红布条上挂在树梢,所以也叫祈愿树。 这树似乎有不少年头了,枝梢上头挂满红布条,差点掩盖住了榕树本来的颜色。 红布金字寒风吹过来便迎风飘舞,像有无数萤火虫在树丛隐荡。 老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