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就当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好了。 彻底发疯之后,日子舒坦了很多。 她那对在人前极好面子的父母没有再用道德来绑架她。她没有道德,她只遵从自己内心的感受。 弟弟生日那天,家里来了好些客人。她的母亲塞了些钱给她,担心她在人前给家里丢人,把她支了出去。 她乐得清净,拿了钱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路过电影院,她被门口的巨幅宣传海报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幅油画海报,海报左上角画了一轮血红的月亮。 跟她梦里的那个月亮,几乎一模一样。 她不清楚自己眼睛看到的是不是真实,怔怔地在海报前伫立良久,鬼使神差般进了电影院,买了张票。 距离下一场电影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她在大厅的按摩椅上等了会儿,觉得有些渴,走去贩卖柜前点了杯可乐。 影院里的吸管是自助的,她拿取吸管时忆起些事,恍了会儿神。听在后面排队人在催促,她随手抓了两根吸管,一并插进可乐杯口。 ——“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看场电影。” ——“我看影视剧里,正常人约会都会一起去看电影。会一起点份爆米花,再要一杯饮料,配杯的饮料上得插两根吸管。” ——“你刚刚说的,近距离的眼神对视。是这样吗?” ——“说的没错。是有心跳加速,我听到了。” 与他打趣的那些话恍若还在耳畔。她看着杯子里插着的两根吸管,鼻间发酸。 就算所有人都在否定她“梦里”亲历过的一切,她仍很固执地不愿意承认谢必安是她假想出的人物。 谢必安是真的。 起码她清楚地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从没作假。 她吸了吸鼻子,移步往贩卖柜前走,打算再买桶爆米花。近贩卖柜前,她略一偏头,瞥见有一只飞蛾朝她这边飞了过来。 那只飞蛾稳稳落在了她杯口的吸管上。 ——“神会幻化成各种形态,有时是人,有时或许就是一只飞蛾。” 飞蛾!她猛地记起岑寂曾与她说过,那个世界的神,偶尔也会化成飞蛾的形态找寻目标对象。 那飞蛾在她杯口的吸管上稍作停留,扇翅绕着她飞了两圈。 会是他吗?时新望呼吸一滞,目视着飞蛾朝影院大门的方向飞去,她忙不迭追了过去。 飞蛾飞一段停一段,像是在等着她跟上。 时新望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那飞蛾上,走走停停,走了好长一段路,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无人的空巷。 飞蛾又往前飞了一段,停在了一个老旧书报亭的玻璃门上。 见它不再往前飞了,时新望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朝它走了过去。她朝它伸去手,想摸一摸它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指尖还未触及,就听身侧的书报亭发出“咚”的一声响。 摊放在书报亭外侧的书堆里,有一本黑色封面的书掉了出来。她看了眼掉至她脚边的书,转回视线再一看,原本栖在玻璃上的飞蛾不见了踪影。 是特意把她引到这里来的?她这般想着,蹲地捡起了掉地的书。 黑色硬纸板的书封,书封上没有任何文字纹式。 很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她抚摸着手中的书,隐隐约约想起来了。在那个世界,她曾有一夜睡不着,翻阅过房间书架上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