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品还在陆续上案桌,二献羹饭肉食,三献饵饼菜蔬。二献、三献之间都有礼拜。 献祭礼按流程走完,族长领人撤去供品,村中人在村长的安排下上桌会餐。 骆雪拉开谢必安座旁的空椅,坐了下来。 “有什么发现吗?”她低着声问。 谢必安刚敲出烟盒的一根烟推了回去。烟盒揣回兜,掂玩着手中的打火机,道:“是凶卦。” 凶卦?提及卦象,骆雪这才注意到方才在享堂卜卦的黄姑不见了。 她环顾四周,细看了一圈,又小声询问:“黄姑是被请去别处了吗?” “祭祀仪式后神婆退避,村里的规矩。”谢必安端碗起筷,简短作答。 骆雪见他动筷,跟着拿起了筷子。还没来得及夹到盘里的菜,就被拎着张椅子硬挤到两人中间里的范无咎撞了一下。 范无咎力道太大,她一个踉跄险些从椅子上摔滑下来。一旁的伊桃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范无咎!”骆雪一筷子朝他丢了过去。 范无咎抬手一抓,接住了她丢来的筷子。 “地方这么挤你非要坐这吗?”骆雪怒道。 范无咎并没理会她。他转手一抛,将手中的筷子掉了个个儿。夹起块她方才打算夹的糖醋藕,满口塞进了嘴里。 骆雪盯着他正做咀嚼运动的腮帮子看了会儿,试图冷静分析:“你是不是有病?” 不是骂人,就是字面意思。她合理怀疑范无咎是有某种奇怪的精神疾病,不然怎么总找茬针对她? 不过这话脱口说出来,似有点骂人的味儿。 范无咎果然被激怒了,克制着咽下了嘴里的那口食,额角青筋突突在跳:“我是不是对你太客……” “老八。”谢必安打断了他的话音。他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跟我来一下。” 范无咎看了他一眼,重重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沉着张脸跟行过去,与谢必安一前一后拐过照壁,避开了旁人的耳目。 伊桃另拿了双筷子,给骆雪递了过去:“骆雪?” 骆雪看向照壁的视线收了回来,接过筷子戳起一块糖醋藕,费解道:“奇怪,那姓范的王八蛋为什么总针对我?” “不知道,八爷对谁都凶巴巴的。我也怕他。”伊桃耸耸肩,同是一脸迷茫:“不过他对你,好像是有点例外。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俩八字不合。”于逸冷不丁提了一嘴。 骆雪循声看他,转瞬又往照壁处看了一眼,猜测道:“你听来的?” “不,”于逸端碗喝了口伊桃给他舀的银耳汤,“我猜的。” “……”骆雪撇撇嘴,默默把自己的空碗给伊桃推了过去。 伊桃宠溺一笑,拿起空碗给她舀甜汤。 吃了几块糖醋藕,又慢慢悠悠地喝了半碗银耳汤。骆雪一转头,瞧见谢必安回来了。 范无咎没有与他一起回来,骆雪往他身后瞥了两眼,问:“他人呢?” “走了。”谢必安拂了拂袖,在她身边坐下。 他身上有一股很浓的烟味,应该是刚抽过烟。骆雪敛睫看他沾了烟味的袖口,点点头:“走了好,清净。” “嗯。”谢必安把自己的那副碗筷换了过来,拿勺舀汤。 “你俩聊什么了?”骆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