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其他地方做一些重复又琐碎的事。但我在与不在的这两部分记忆是割裂的。我也说不清楚,这些记忆很混乱,也曾让我一度怀疑自己存在的真实性。”谢必安道。 “那你还记得,你不在这具身体里的时候,是在做什么吗?”骆雪问。 他突然沉默了。低垂着头,半边脸藏在了一片暗影下。微弱的火光中能模糊辨出他的唇绷成了一条线。表情很怪,像是记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为什么是这个反应?骆雪不解,看着他:“谢必安?” 他攥紧了手中的打火机,力道很大,骨关节泛白:“勾魂。”话音不高不低,音调里没任何特别的情绪起伏。 “什么?”骆雪一惊,险些以为自己听茬了。 “一些碎片记忆。我是说,或许……”他的话音低了下去,不确定道:“或许,我曾经也跟那位做过什么交易?” “只是我不记得了。”他似呢喃般又强调了一遍。 跟不知是神是魔的“那位”做了交易吗? 会与那位做交易的,都有其不得已、舍不下。就算明知前头是深渊,也必须一跃而下。没有退路,也不会给自己留退路。比如于逸和伊桃。 骆雪心口一紧,不忍再继续听下去了。这种感觉很不舒服,血淋淋,夹着痛。像是在用她的手,去撕他已经结痂的疤。 “可以了。我其实,也不是非得要知道。”她斟酌道,“我的意思是,有时候遗忘未必是坏事。” “学会安慰人了?”谢必安推了推眼镜,微不可查地露出个笑:“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不爱跟人打交道。” “是伊桃教得好。”骆雪道。 她说的是实话。她自小就被人嘲是个没人教的野丫头,说话打直球,做事也不会顾及旁人的感受。自来到这里,她的很多异于“普通人”的言行纠正,都是伊桃在引导。 说来也神奇,她本是个不服管,可耐不住伊桃老对她笑。伊桃这只小白兔,最擅长的就是用最软最怂的态度说最凶的话。她也算是被小白兔拿捏住了。 谢必安习惯性摸出烟盒敲出根烟。 骆雪咳了一声,冲他扬了扬下巴。 他偏头与她对视了一眼,又把烟推了回去。 “你就,真没想过要逃离这里吗?”他问。 这个问题他已问过不止一次了。骆雪毫不犹疑道:“没有。” 谢必安的目光转向了那盏落灰的煤油灯,跃动的火光在他的眼镜镜片上晃出了虚影:“他们都说,这里是炼狱。” 骆雪看着他,有片刻的恍神:“或许吧。” “就算是炼狱,也愿意待在这里?”他又问。 他留在这里很久了,久到他丢失了记忆,也忘却了时间。身边的人走了又来,新人换旧人,更迭了一波又一波。他早该麻木了。 可他却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很多次。像是在怀疑她留下的决心,又好像是对自己生了疑。 骆雪沉吟半晌,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这个问题,反问道:“你呢?没想过要逃出去吗?” “或许有想过吧。”他敛睫低眸,转了转指间的圈戒:“不过这念头早没了。从前的记忆对我来说是张白纸,我就算逃出了这里,也无处可去。” “我也是,”骆雪道,“我也,无处可去。” “你没有家吗?”他似是有些惊讶,“我听来到这里的人提起过,另一个世界的人都有家。他们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