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跟着越霖办差多年,他一出面,所有人都只会当作越霖要管此案。可要较起真来,他是越家的家生子,为越霁办点事也是说得通的。 越霁含笑点了点头,正在此时,马车外一个响亮的男子声音嚷了起来:“放手!” 再掀开轿帘一看,果然是茱萸赶到了,他眉头紧皱地大步走到争执的两人中间,对李妈妈虎着脸道:“你是哪来的婆子,竟然在人家家门口拉扯姑娘?” 李妈妈认出了茱萸身上的官服,既然金麟卫来了,她便二话不说松开张灵秋的手腕,赔笑着道:“官爷见谅,是我老婆子不识相,我这就走,这就走。” 她一边连声说着,一边快步后退,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应是回卫国公府报信去了,”越霁要合上轿帘,让越霓的丫鬟下车去接张灵秋过来,茱萸眼尖瞧见了她,连忙唤了一声:“小姐。” “嗯?”见越霁不明就以,茱萸忙指着身后道,“小姐上这边的马车吧,宽敞些。” 他侧了侧身,露出身后的马车,向子安正嘀咕着“好端端的换什么马车”,越霁却了然地拉着妹妹下了车,站定后,她催促坐着不动的上司道:“向大人快下来罢。” 车厢里空荡荡地只剩下他一人,喜欢热闹的向大人还是拗不过,也跟着越霁换到茱萸身后的马车上。 帘络掀起,马车内果然宽敞,内里还摆上了几碟子点心茶水,甜香扑鼻,越霁来不及细看,不出所料的目光落在坐在马车里正凛然坐着假寐的一人。 感受到她的眼神,那人旋即睁开眼,深寒双眸夹杂了几丝不可察觉的暖意,牵了牵唇,他点头道:“上来吧。” “欸,”越霁轻快地爬上马车,捡了广寒糕吃起来。 向子安却站在车旁,踌躇了一阵,他看见越霓去接张灵秋说话,两人谈话间,张灵秋往他看来,似乎因着方才的争执生出了些犹豫。 他想上去劝慰两句,又怕张灵秋见到自己是官差,适得其反,好在越霓总算劝动了张灵秋,往这边走来。 向大人连忙上前寒暄了两句,先扶着她们两人上了车,自己再最后一个上来。越霓的脑袋探进车厢,见到兄长便是一愣,正要开口叫他一声,越霖却骤然出声打断了她:“进来吧。” 看来越霖并不是凭着金麟卫的名义来的,越霁笑眯眯递了块点心给妹妹:“广寒糕,这次的桂花香味挺足,试试?” 越霓接过糕点,拉着张灵秋坐到越霁身边,向子安在越霖身旁坐定,茱萸带着他们几人的丫环上了越霁的马车。 马车很快动了起来,越霖率先出声打破了一片寂静:“张姑娘,你今日是否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张灵秋怔忪了片刻,秀眉微蹙:“……风言风语?我今日唯一遇见的怪事,便是卫世子的奶妈忽然跑到我家门口拦我。” 原来那个蛮不讲理的婆子是卫章的奶妈,难怪方才闹得如此难堪,张府门口的家仆也没一个吭声。 见她至此仍是一派不明所以的模样,越霖剑眉微扬:“你不知道卫世子被人杀害了?” “被人……杀害了?卫世子……死了?” 张灵秋的面色眨眼间变得惨白,她不可置信地微睁着双眼:“我只听说国公府似乎出了什么事,老夫人关了大门不见客……原来是因为……因为卫世子死了……” 越霁为她斟了杯茶:“张姑娘别慌,我们是京兆府的官差,来寻你,只是想问问有关于卫世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