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回到医院细想了一下宗怀棠当时的神情,随性中带着坦然。 同性间的搂腰毫无意味不明的气泡,宗怀棠那就是撑了他一把的架势。 只不过,这副身体腰细,宗怀棠手大,撑的时候指尖搭扣上来了,撑就成了搂。 是他身为同性恋,过于敏感了。 陈子轻一番心理建设做完,病房多了个人,穿着条纹病服,生得唇红脸白,是他目前见到过的人里面唯一一个白皮。 “向师傅,我来看你啦。” 说话声软哒哒的。 陈子轻靠在床头:“汤同志有心了。” 汤小光能走能动能跑,恩人跟他一个医院,就在一楼住着,他这会儿才慢慢吞吞现身。 听到对方这么说,他也不尴尬。 汤小光撅着嘴把怀里的铁皮罐子跟一篓子苹果放到床头柜上:“给你的。” 都是别人来探望他买的东西,他吃腻了,不想吃。 陈子轻瞅铁皮罐子,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麦乳精,他晃着神。 汤小光从兜里拿出一叠崭新的10元,数了十张递给陈子轻:“这一百你收着,买点营养品。” 陈子轻义正言辞:“汤同志,吃的我收下了,钱我是万万不能……” 汤小光打断他:“收着吧,我不想欠人情。” 陈子轻眼皮耷拉了点,余光扫到钱上,他没见过这种人民币,印的人可真多。 “既然汤同志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陈子轻思索着说,“我交到工会,下次办集体活动当奖金用。” 汤小光竖大拇指:“向师傅的崇高境界让我敬佩。” “哪里哪里。”陈子轻看似应对自如,其实手心都出汗了,虽然他可以不管原主的处事作风,但也不能变化太大,否则可能就要面临被喂香灰水驱邪的风险。 “太谦虚了。”汤小光敷衍完了,说,“向师傅,厂里给你安排的病假你知道了吗?” 陈子轻“嗯”了声。 “本来厂里只给你安排十天,是我托李科长替你说情才有那么长的,而且是算工时的……一开始李科长还不赞成我的意见,我没有放弃,我坚持给你争取……”汤小光的脸上有几条树枝划痕跟擦伤,左耳上还有个结痂的细口子,他说得绘声绘色,生动得让人忍不住集中注意力去听。 陈子轻用铁皮罐子压着钱,头还扭向那个方位,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没在听汤小光讲话。 汤小光看出来了,可他当成是种伪装。 这个向宁平时对他嘘寒问暖,特别会关心他的情绪,问他来制造厂的感受和生活上的不便时,他说一句,对方就在本子记一句,别提多上心了。 他又不是女孩子,向宁费那么大劲也不能占他便宜跟他谈对象。 那就是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了他的家世,想巴结他。 今天上午终于等来了机会,肯定会利用。 所以他等着向宁按耐不住了,露出虚伪的小尾巴。 趁热打铁跟他拉近关系的第一步是什么,讨论诗歌吗? 汤小光是机电专业的,他对诗歌不了解,待会干脆就等对方朗读完了,拍拍手鼓鼓掌。 要的不就是这个。 “汤同志,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休息了。” 汤小光的胸有成竹遭到重击,他满脸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