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几派都一片分崩离析的颓势,更寻不出任何一个能挑起大局的重臣。 他们在开阳门外徘徊着、观望着,明明一早就知宫中的剧变,却甚至连一个敢不穿朝贺礼服的人都没有。 包括窦怀仁自己。 满朝这样的臣子……真的能对赵璴做得了什么吗? 就在这时,一阵隐约的骚动从不远处传来。 窦怀仁抬头,便见是那位吏部尚书、先清贵妃的父亲苏昕苏大人。 他身着官服,色肃穆地朝着开阳门走去。 有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住了。 高有数丈的宫门宛若大张着口的巨兽,寒光熠熠的刀枪便是森森的獠牙,在一片兽鳞般的金光,沉默着与那渺小的老臣静静相对。 众目睽睽下,年迈的臣子在宫门前挺直着背脊跪了下去。 他像是看不见森然而立的兵卒侍卫一般,朝着面前层峦叠嶂的巍峨宫殿,深深叩下首去。 “老臣苏昕,求见陛下!”他说。 “请五公主殿下允诺老臣,亲见吾皇龙颜!” —— 赵璴刚整理完衣冠,便听闻了苏大人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演。 候在不远处的时慎难免皱眉,赵璴却不紧不慢地在后殿坐下,端起茶盏悠哉地饮,像在听故事一般。 “殿下,以您的身份临朝,本就是极为困难的事。”时慎说道。 “苏昕此举,是要先声夺人,将您架于火的。” 赵璴却是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问另一侧的吴兴海道:“他们进宫了吗?” “见着苏大人进宫,倒是有不少朝臣跟着进来了。”吴兴海答道。 “其他人呢?” “许是不敢耽搁朝会吧,陆陆续续,也进宫来了。” 赵璴笑了一声,站起身来。 “你看,这何尝不是好事。”他色自若。 “殿下的意思是……” “我还怕他们没有主心骨呢。” 只见赵璴淡笑,站起身来,双臂一张,鼓起一双逶迤的广袖。 袖的金凰熠熠生辉。 只是整理衣袖而已,可凛冽的杀伐气,却在这一刹那光芒尽。 他就是要去,击碎他们的主心骨。 —— 清晨卯时,满朝文武竟在苏昕的带领下,尽数抵达了举办大朝会的崇德殿。 在太监尖声的唱喝声中,赵璴自殿后而入,停在了乌压压的一片群臣。 他的确没从这个角度,看过满朝文武的模样。 他自幼受的教导是要他韬光养晦,成年后,亦是停在后宫或后宅,透过一封封旁人递来的密信或是抄录到他手中的奏折,隔着冷冰冰的文字与他们斗法。 眼下,他于高台,他们林立在殿堂下。 这金碧辉煌的殿堂,当真是一览无余的繁盛,盛得下山河百川。 云底下站着的人低眉顺目不敢抬头,云端者,则将众生都踩在了脚下。 赵璴端站在那儿,没出声,旁侧已经有太监前,摆了一把雕金的椅子在龙椅旁边。 赵璴坐在了那把椅子。 “我刚才听说,各位今日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