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名册我手有存留,另窃了城中最大五家粮行的单据。岁秋季至今夏,谭暨支使手下兵将共往城中贩售过粮草四万五千余石。】 方临渊微微一愣。 四万五千石? 他行军打仗多年,知道庞大的数字意味着么。 一石粮草是一个兵士一月的口粮,四万五千石粮食,那便是全军上下将近五个月的粮食。 从年秋天今年,也不过近一年而已。他几乎卖空了半年的粮食,军中怎么会不饿死人呢! 方临渊握着信纸的手有些发紧,低接着往下看道。 【单据全已窃出,另有兖州府岁仓廪存粮与粮草发放记录的出入,也已留存,恐兖州府中也有出卖官粮的举动,但并无买卖凭证。 兖州粮行大户皆为当地乡绅大族,早与江华清有所勾结往,所缴税额皆不详实,恐粮价与饥荒也与他们之间勾结有关。江华清尚未察觉,伺机捉拿之后,搜查乡绅,会有所收获。】 信这儿停了下,方临渊捏着信纸的手已经隐约没有知觉了。 他之前,原以为只是主将与官员贪腐,却不料这些人竟真有翻江倒海的本事。钱粮、权柄落入他们手里,竟连灾荒都变可以随意操控了。 他们的势庞大笼罩了整个兖州,是因为蔓延行伍都暗无天日,这才让他看出了端倪,揪出了这样庞大的一串利益链条。 只是……他们一路带的兵士,总共也只有一百人。 乡绅、豪强、将领还有地方官吏,这么多人,根本无法一网打尽。 方临渊单手握着信件,垂眉沉思起。 “主子特让属下转告侯爷,如今罪证已齐,可以军中动手抓人了。”便听那死士开口说道。“城中主子已经派了人,不会让江华清逃脱,至于他乡绅,不过乌合之众,将军不必担。” 是吗?若是如此,捉拿区区一个谭暨对他而言太轻松了。 只需要一全军练兵,支开兵马之后抢占先机,将这脑满肠肥的东一押,他便等着拿证据对峙了。 可是城中有赵璴说那么容易吗? 方临渊眉一动,转看向那个死士。 他记他,这人上蓟北时也说漏嘴过,似乎很木讷,不太会说谎。 “你们主子说的可是真话?”他问道。 那死士果然没说话。 “你们这有多人跟?”又听方临渊接着问道。 “二十。”那死士言简意赅。 方临渊点了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乡绅豪强,各个家里都有护院,衙门中自然也有衙役兵卒。你们主子身边只有些许家丁车夫,并几个商贾,你们又只区区二十个人,更何况只能隐暗处,不可现身。”说这儿,他又问这死士道。 “当真有你们主子说那么好对付?” 那死士又不吭声了。 方临渊明白了。 赵璴带信,就是为了哄住他,让他做那个捉拿贪官、建功立业的功臣,而他自己则要孤身面对城中那群虎狼。 赵璴这人……向如此。 方临渊有些无奈,伸手抽出了那死士手中的信件,径自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