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他替赵璴干的那些事,他们九族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但赵璴还是烦不胜烦,还是在今日的宴上见了他一面。 窦怀仁满脸堆笑地端着酒来,问他夫妻是否和睦,又问他进来是否康健。 赵璴却懒得废话,只在旁侧没人时,冷淡地对他说道。 “再过三日,我会趁夜他们转去别处,地址我派人送给你,再被发觉,我不会再管。” 窦怀仁一愣,脸上堆起的假笑即成了真的。 “好,好!不愧是我们家的好孩子!” 赵璴却不再理他,等着宴会结束就回府去,省得再见窦怀仁这张脸。 但是,要想躲开,却没那么容易。 台上锣响,盛妆的麻姑捧着仙桃袅袅飘上了戏台,而赵璴旁侧的席位上,坐着的恰好是和嘉公与窦怀仁夫妇。 和嘉公端坐在那儿,板着一张面孔,目不斜视地盯着戏台,神色冷得难看。 她相貌与鸿佑帝有些像,都是一副不大出挑的五官,个子也有些矮,却偏生了一双凌厉的凤眼,只眼锋一扫,便窦怀仁吓得抖似筛糠,不敢开。 周遭的王公贵戚们看在眼里,也不过暗中交换个看热闹的眼神,谁也没有出声。 毕竟,窦大人怕夫人,这是满京城都知道的。 —— 窦怀仁只觉而今的日子苦了。 而一切苦难的源头,都是他这位夫人。 年少时多好啊?他母亲虽说对窦清漪严厉,但对他却尤其宽厚。她说年她与婆母不睦,若非一举生下了窦怀仁,就不会有而今这样好的日子。 他爹也宠着他,窦清漪只能让着他,为他们窦家上下只有他这一根独苗。 他读书要请最好的师傅,出门要做最大的排场,后成婚,娶的还是全天下血脉最高贵的女人。 可这女人偏生是个夜叉变的。 头几年他父母还在时还好,总有人护着他,管着和嘉。但待他父母接连去世,府中由他家之后,这女人就愈发张牙舞爪起来。 她嫌他无用,嫌他窝囊,却偏又隔三差五要他去跪滴水的房廊。他被折磨得精力不济,这么多年也只生了骞儿一个儿子,还被她得嚣张跋扈,也看不起他这个爹。 直到遇见申莺娘,他才觉得己活得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可这夜叉,偏偏要棒打鸳鸯! 但是还好,窦清漪虽然了,却还留了个女儿能供他驱策。要不了多久,再过三天,等赵璴莺娘救出来,他就又能与她相会了…… 坐在和嘉公身侧的窦怀仁大气都不敢出,己在那儿琢磨着,直到一出戏唱完了也没听两句。 他恨极了,就在心下骂和嘉公几句;但待和嘉公眼风扫过来,他却即就会端起酒壶,涎着笑脸替她的杯中重新蓄满。 若表现好些,说不定今日能跟着回府去住。不然总在别人家里,总不长久…… 锣鼓声熄,一出戏演完了。 亲贵官眷们又商量着再点一出戏,有说点《玉堂春》的,有说点《龙凤呈祥》的,一时四下热闹,欢笑声起彼伏。 唯独赵璴,端坐在那儿,静静拿起茶盏饮了一。 窦怀仁敏锐地看到,他夫人转头,看向了赵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