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还穿着昨天夜里去无影的夜行衣,这会儿日光下却显眼很。而他隐匿身份外,还不忘单手抱着账册,另只手取出蒙面的黑巾,神色冷肃而平淡地准备将脸重新蒙起。 可这夜色下杀腾腾的姿态,日光媚的白日里,看起竟有几分煞有介事的有趣。 亮的日光落了他脸,岂是遮住、匿起的呢? 方临渊噗嗤声笑了起。 而旁侧的赵璴看着他,片刻,也忍不住缓缓勾起了嘴唇。 这样媚的太阳,不必再遮掩什了。 他静静看了方临渊许久,缓缓摘下了覆面的黑巾。 —— 方临渊手下的那个副将果真胆小怕事。 他放下话之后,整日,那副将都矜矜业业地守着府库和府衙,里头的官员出入不,外头的百姓也各个按照账册上的数额,领取的粮食粒都没少。 方临渊与赵璴下坪村分别后,回建阳,看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府衙外片人人往的热闹,往的平民脸上皆带着喜,哪有前些日死沉沉的模样? 此后几天,便顺利多了。 建阳郡与蓟北府的事传出,其他六个郡的官员不敢真硬等着方临渊前。几个郡陆陆续续地接开了粮仓,待方临渊赶时,递交上的都是干干净净地、将租税与救济完完整整派发给百姓们的单据。 之后几天,方临渊也只消将这些成果核实就够了。 数日之后,朝廷下令缉捕于高旻与各郡涉事官员的旨发了下,方临渊与副将等人也皆了嘉奖,要他们回京之后即刻入宫领赏。 这对方临渊说稀松平常,但于那副将而言却是开天辟地的第次。 他时有些兴奋,返程的路上方临渊身侧喋喋不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说自己即便京任职,年头也只除夕大宴上遥遥见过陛下面,还没这样去陛下面前,领陛下之赏过呢。 “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那副将他旁侧笑嘻嘻地说。 方临渊闻言,侧目看向他,说道:“要想再有这样的机会,需先将你的肚子练下去些。” 副将低头,看向了自己骑跨马上之时,叠鞍鞯之上的三层将军肚。 他不好思地笑出了声:“是是是,这仪态实不好看,教陛下见了,确实不大好看。” 方临渊却抬手,手里握着的马鞭轻轻他肚子上敲了敲,说道:“是这样的肚子,只怕提不动多重的枪。” “将军?”那副将不解。 “京城驻军可是上京最后重屏障。若真有外敌杀京城的那日,莫非你要这样的身躯去与敌军拼杀吗?” 那副将当即恍然,坐直了身体。 “是!将军所言甚是,属下记住了!”他说道。 方临渊淡淡笑了笑,转过了头去。 “说起,我倒是有事也想你。”他说道。 “将军请!”副将肃然道。 “小事,不必这样严肃。”方临渊说。“若有人……曾救过你,该如何才能表达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