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触到了伤心事,正拿起帕子低着头在擦泪。 他长嫂眼睛不好,断不可再哭。 “长嫂莫要伤心,您不是都说了吗年内打不起仗来的,我平安得很,您只管放心。”方临渊忙安慰道。 “都听您的,我过两日便邀公主去逛花市,待明年除夕,还要回来陪你们去赏灯呢。” 罢了,去就去,咬咬牙,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方临渊心想。 之后两天,方临渊整忙了两日,直到花朝节那天傍晚才空闲下来。 实是一说要走,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他的战马流火需要换一副赶路的蹄铁,天气渐暖,又需换上新的鞍鞯。他父兄留在府中了不少兵书与手札,皆是极要紧的文书,都需整理出来。 故而他只派了雁亭去问赵璴是否空闲,约定好时间之后,便在那日傍晚于怀玉阁外等他。 赵璴准时出现了。 他今日换了身素净些的衫裙,虽仍是流光溢彩的织锦,却比他素日的华服清爽得多。如今春意渐渐浓了,夜里也不再那么冷,他衣衫单薄了些,胸口处也看出作了些矫饰。 他发间缀着珠玉,耳下一对白玉耳珰叮当作响,在夜色里亮晶晶的,还挺好看。 方临渊刚走上前,便对上了那双眼。 方临渊微微一愣。 赵璴好像不是太高兴 那双眼虽不比往日阴恻恻的蛇眼睛一般,却不知怎的清冷得有些寥落。他二人视线一触,片刻停顿后,赵璴凉凉地错开了视线。 他不想出门啊 方临渊转念一想,觉得也是。 他自己是跟男人出游,赵璴何尝不是被迫陪男人逛街他们二人算得上同病相怜,一定程度上,赵璴也算在迁就他。 毕竟他是为了不让长嫂伤心,赵璴却是分明可以不来的。 这么想着,方临渊只觉赵璴此人也算得上义气。 他迎上前去,与赵璴并了肩。一同往外走时,方临渊在旁侧轻声说道“多谢你今日愿意出门。” 旁侧的赵璴却垂下了眼。 唉,估计也是觉得憋屈吧。不如一会儿他们便各自逛去,约定好时间,再在街口碰头。 却在这时,赵璴清冷的、带着略微哑意的伪声在他身侧响起,轻飘飘的,像是吹过他耳边的夜风。 “侯爷要走,我还是从长嫂口中才得知的。”他说。 啊,是啊,赵璴不是早就知道他要走吗 他不解地看向赵璴,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却见他身畔的赵璴对上他不明就里的视线,嘴唇动了几回,也没发出声音。 这模样竟显出几分莫名的怨怼。 “你”方临渊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了。 幸好,赵璴眉眼一垂,不再看他了。 “侯爷这两日忙碌,竟也没抽出时间与我说一声。”却听他这样说道。 哈 方临渊环顾四周。 他们今日外出,特地屏退了下人,如今方圆数尺只有他俩。赵璴这是演戏演上了瘾,还是为人缜密周全到了此等地步 方临渊有些钦佩地看向赵璴,感慨地摇了摇头。 赵璴其人,当真是个做大事的材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