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的是秦家一郎。白日里,从银嬷嬷的态度也顺带着看出贺家的意思,这些高门大户,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自然不会认她。 兴安双手夹着托盘,听出了人的意思,便道:“你喝口热茶。” 他也晓得孟元元的话没有错,贺勘回到贺家,以后肯定是越走越高的,一个红河县的普通女子的确不堪匹配。可话说回来,当初两人却也是实实在在拜过堂的,真的就没有一丝夫妻情谊? 孟元元低头,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温热的水流淌进体内,身子终是暖和了一些。 他还想说些什么,听见了身后的一声轻咳,赶紧正经了脸色,收敛起笑意,规矩的垂首转身。 贺勘扫了眼兴安,随后绕过他到了孟元元面前。 孟元元放下茶盏站起身,贺勘刚好也从她面前经过,行走间门一阵轻风,再看已落座于对面的椅子上。 见状,兴安离开了偏厅,出去后还不忘将门扇关好。 厅内只剩下两个人,一时变得出奇安静,连着外面的风声都格外清楚。 “适才情急,错叫了公子名讳。”孟元元先开了口,拿眼看着安静坐着的男人。 的确如兴安所说,他是去换了一件衣裳。卸去外头的斗篷,显露出他本,来的身姿,腰背,挺直如松,细长的手轻搭桌沿边,手指一勾便将花瓷茶盏收入掌中,却并没有喝的意思。 他就是这样,哪怕一个随意轻微的动作,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在秦家侍奉两老,辛苦你了,”贺勘淡淡开口,顿了一瞬又道:“我让人收拾了房间门,一会儿有人领你过去。” “侍奉是应该的。” “那便这样,”贺勘松开茶盏站起身来,右手习惯的往身后一背,“我还有事,你等在这边就好。” 说完,他抬步就走,朝着厅门的方向。 人影从孟元元面前晃过,她看见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他进来与她统共说了两句话,不问她为何而来,怎么来的? 和以前一样,他会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让人说不出不是。就如同眼下,留下她,给她一间门房,其他的并不过问…… “等等,”她转身,对着男人的背影唤了声,“淑慧与我一道来的。” 贺勘伸手拉门的动作顿住,缓缓转身时,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什么?” 隔着两丈远,孟元元看进他的眼中:“我之前写过信来。淑慧病了,现在在客栈。” “她才多大,你……”贺勘眉间门皱了下,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只问道,“哪家客栈?” 孟元元报了客栈的名字,自然也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我去把她接回来。”贺勘道。 孟元元走过来,透着半开的门往外看了眼,外头黑漆漆的,风又冷,又硬:“她应该睡下了,晚上太冷,我先回去陪着她。” 贺勘看她,眼神中闪过什么:“家里怎么了?” 闻他此言,孟元元略显惊诧,他没收到信?是中途遗失了,还是有人故意扣下? 当然现在没工夫去追究那些,她只简单说了秦家两老的事情,当初没告知贺勘,也是知道贺家不会希望秦家来攀扯,加之他要秋闱,秦老太硬是没让人来报信儿。 事情始末如此,贺勘知道了个大概。他听着孟元元一字一句,如此距离,也算看清了这个当初稀里糊涂娶来的妻子。 不说此女的心思如何,一张脸的的确如出水芙蓉般。眼睛清澄透彻不说,天就生着一副笑颜,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