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了声,像是给孟元元一个肯定的答复。 隔日的清晨,大船拐离洛江,进了一条稍窄的水道,又往前走了一段,便停在一处渡头。 这里是郊外,冬日中一片萧索,水边一片片枯黄的芦苇。有那近水的枝叶,还挂上了亮晶晶的冰凌,晨光中煞是好看。 贺勘和孟元元自大船上下来,改由小船继续前行,交织的河道,便知此处是水草丰美的水乡。 诸庚没办法跟着贺勘,留在大船上,等待休整之后,启程继续去权州。等再回红河县,也得是六七日之后了。 小船摇摇晃晃的进了镇子,穿过一孔孔熟悉的老石桥,谁家早起的娃儿从桥面上跑过,后头跟着养的黄狗,吠了两声。 孟元元坐在船篷中,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回来。对于这座镇子,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元娘,”贺勘站在船头,河中雾气萦绕在他周身,他回身看她,“你喜欢吃馄饨还是粥?去苏安巷子如何?” 孟元元回神,反应上来正是用朝食的时候,所以他才问她:“都行。” “那就苏安巷子?”贺勘走到船篷边,随后刮着窗沿背着水坐下,举目看去岸上,“那里的馄饨馅儿大,还会加汤。往年念书的时候,总会去那边吃,也能吃得饱。” 河水潺潺,此时是红河县最冷的时候,因为地势低洼,倒不似洛州那样风大。 孟元元也知道苏安巷子,县里唯一的书院就在那边。只是听贺勘这样说话,倒觉得新奇,原来他也会算计这些朝食的多少与质量吗? 她以为他,满眼的都是高高在上的权势。 贺勘往里面看,女子的身形罩在阴影中,仍难掩身上沉静:“要说难吃的,就属书院旁边的包子铺,全是面皮,给你包上的肉,大概就指头肚那么点儿。” 他费尽的抬着右臂,拿自己的食指比着。 见此,孟元元轻轻笑了声,抬起手指挡在嘴边:“那不是砸自己的招牌?” “通常是如此,”贺勘清朗的声音,染上了冰凉的晨雾,“可那掌柜是院长的舅子,所以生意照样不错。” 他利落的坐在船沿边上,身着普通的冬日布衫,简单的束发,少了在贺家时的清贵高冷,就好似一个普通人家的郎君。 船尾摇橹的船工听了,笑着回应了句:“现在那间包子铺不做了,公子许久没回来了罢?” “一年多了。”贺勘回应道,初升的冬阳洒下光线,落在他俊朗的脸上。 那船工道声难怪,便也就说了县里最近的新鲜事儿。地方本就不大,丁点儿的事儿,半日内就能传遍。就像当日两人的荒唐,闹得所有人都知晓。 这样说着,小船很快停在岸边。 贺勘利索的跳船上岸,脚下站好,回身伸出左手,将孟元元接上了岸。 正是腊月初七,逢大集,镇子的主街上摆满了摊位。这么早,采买的人都还未出门,只是商贩们忙碌。 两人穿过主街,到了苏安巷子,巷子口支着个小铺子,一阵阵的热气从门窗往外冒。 “真好,还在。”贺勘看着几步外,话中颇有几分感慨。 这个时候,铺子里坐了不少人,大都是商贩,草草过来对付两口,便就赶紧出去,继续忙碌自己的摊子。世上的大多数人皆是如此,打理着自己的营生过活。 孟元元跟着贺勘找了靠里的角落坐下,环境拥挤又杂乱,根本不像是贵家公子会来的地方。 老店家端了两碗馄饨过来,刚往桌上一放,就瞅见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