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问他有饭吗。
很遗憾,他什么也没带,她只得继续吃雪充饥。
他见了神情意外,似嫌恶又似悲悯,伸手制止了她。
[别吃。]
[我不吃就会饿死。]
她又道,[你若是给我点东西填肚子,我自然不会吃它。]
他不说话了。
陈辛择觉得很好笑,乳娘不喜她,那些宫人打骂她,可纵使他们再可恶也知道给根棒子再来颗甜枣。
可眼前人做着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又什么都不给。
什么心怀慈悲的圣人?不过是个伪善的小人罢了。
陈辛择嗤之以鼻,打掉他的手继续吃雪。
一阵寒风掠过,再抬眼的时候那月白色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她抓着雪的手冻得通红,愣愣看着刚才对方站着的地方许久。
要不是雪上还有他的脚印,陈辛择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隔日,姗姗来迟了三日的宫人终于来给她送饭了。
还是一个窝头,一碗粥。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窝头没有发霉,那粥也没往常那么稀。
[真是奇了怪了,平日里明明我们多久送都不会有人管的,只要不把她饿死就成。今日管事公公竟然主动问起这煞星来了。]
[可不是,还让我们日后每日都要来送餐,说什么她再怎么也是皇女……]
陈辛择不是傻子,她隐隐意识到这一切可能和那个青年有关。
于是她试探着问了几句,这才确定了。
当日来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国师任知秋。
……
再次见到任知秋的时候,乳娘的尸体刚凉透。
和初见时候不让她吃雪一样,这一次任知秋又对她进行了一番说教。
他说杀人不对,说她命中犯煞。
如今沾染上了人命,不单这一世命途多舛,下一世也很难轮回投胎。
陈辛择很烦,[你不是修者吗?不是能呼风唤雨,神通广大吗?]
[既然你不想她死,那你就用术法把她起死回生呗。]
任知秋噎住了,[……我不能干预凡人生死。]
陈辛择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他莫名有些不自在的时候,她平静问道。
[我现在要把她处理了,你说我是把她扔河里,还是投井里?]
她是故意这么问的,她想看他勃然大怒,或是指着鼻子骂她冷血无情。
可是他都没有,他甚至当真仔细思考了,最后给出了建议。
[扔河里吧。]
怕陈辛择没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
[河里有鱼,鱼吃腐肉。]
陈辛择一愣,而后咧嘴笑了。
自此之后,任知秋来冷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有时候三日一次,有时候甚至一日一次。
他们两人的关系却没因为相处的时间增加而亲近多少。
任知秋对她,和对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不,甚至要更无情冷漠。
他从来不会在宫人欺负她的时候施以援手,更不会在她挨冻受饿的时候给她一点帮助。
他永远居高临下,高不可攀。
他是天上仙人,对于人世间的疾苦心生怜悯,却独独对她的苦难冷眼旁观。
陈辛择并没有像其他人对他心生敬畏。
她想要撕破他面无表情的假面,想要让他正视她,她想要把他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中拽下来,坠入泥潭,同流合污。
于是她开始频繁地挑衅她,她骂他是皇帝的一条狗,是天道的一条狗。
骂他看似坦然自若,实则胆小怯弱。
他比任何人都畏惧天命,畏惧劫数,他是修者,同样也是被困在因果法则中的鸟。
他连挣扎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他不如她。
每当这个时候陈辛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