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眼镜也遮掩不住的稚气,她们的视线相撞,她立刻移开了眼睛,盯住面前的电脑敲打不停。 谷落星没有太注意女孩,因为她的精神被另一个女孩夺走了。 接下来出庭作证的是曾雪柔,她穿着和后一段视频里一样的灰白色衣服,衣服僵硬,谁穿上感觉都不会合身,可她的脸色却好了不少,露出本来白皙的皮肤,头发也不像前几次那般枯黄。 谷落星感觉曾雪柔有了人气,也可能是她逐渐了解了曾雪柔的缘故,甚至曾雪柔听人说话后那短暂的停顿,看起来都不是那么讨厌了。 陈真妮今天对曾雪柔的态度也特别温柔,虽然她是曾雪柔的律师,但之前每次问曾雪柔话时,她都刻意放大声音,好像很怕曾雪柔听不清楚一般。 “你对高警官刚才说的话有什么想法。” 曾雪柔扭动了一下脑袋,露出了有点抱歉的笑容,刚刚她一直坐在一边,无论是看视频,还是听高鸣的答话,她都没什么表情,好像这是别人的事,她只是个过客。 “对不起,我记不清了。” 旁观席上又有了骚动。曾雪柔对大多数问题的回答都是差不多的情况,虽然她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但也让人不免怀疑,她是真的记不清了,还是只是面对自己不利的问题时不想回答。 陈真妮:“请你描述一下2022年8月22日当天的情形。” “那天我喝了酒,对不起……醒来时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我感觉很渴,看到手边有酒又喝了两口。睡下后感觉家里有个人影……” “有人到了你家吗?” “我不知道……应该是我做的梦,我喝了酒总会精神一阵糊涂一阵。” 曾雪柔不自觉地扭动了下脑袋。 谷落星感觉曾雪柔的叙述有一种诡异感混在里面,可她感觉到奇怪的却不是因为那个人影,而是更早之前,可她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 就像在两个差不多的图像里找不同,你知道一定会隐藏在某个角落,但就是不知道到底隐藏在哪儿。 “等你再次醒来,是什么时候?” “是在医院,周围的人都说我投了毒。我不记得我做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做的吗?” 曾雪柔表达出来的迷茫,就像她第一次被询问一样。 “高鸣说的那句‘垃圾一样的东西,是在小瞧我吗’你还记得吗?” “我不记得了。” 高俊杰问曾雪柔:“你还记得你的同事温滢洁吗?” 曾雪柔望向地面,没有回答。 “她是你尊敬的前辈,但她不仅是你父亲的情人,还夺走了你的未婚夫,因为她的安排,你受到同事们的排挤,无法做出业绩,被调到了边缘部门。你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你的父亲,但偏偏是他,一直在虐待你。你怨恨你遭遇的一切,痛恨给予你这一切的身边人,更仇视对你冷漠的一般人,所以你进行了无差别的投毒犯罪。” 谷落星倒吸一口凉气,才不过一会儿,高俊杰就改变了他的陈诉! 最开始他一直强调,曾雪柔一直自视甚高,认为自己的不幸只是运气不好,所以才会进行无差别投毒,被毒死的人也只是和她一样运气不好的人,怪不得她。这种孩子一般恶作剧似的心态让人遍体生寒,但是现在他将她投毒的原因解读为怨恨。 从对父母,未婚夫,同事之间的怨恨,发展成了对整个社会的怨恨。 他为了应对陈真妮的策略也开始改变了。 陈真妮嘲讽道:“高检不也在进行毫无根据的推断吗?被告所说的话没有隐瞒,只是她所见的现实和我们不一样。” 陈真妮再次问曾雪柔,她再次循循善诱,犹如一个耐心的老师。 如果只是湮灭动机,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谷落星有点明白陈真妮的想法了,她看旁边的唐云飞,他的眼神熠熠生辉,他在特别认真地观察曾雪柔的反应。 陈真妮问曾雪柔:“你从头回忆,2022年8月22日,你到底是在哪里醒来的。” “当然是在我自己的家。” 陈真妮将几张照片投射在屏幕上。 “这是你的家吗?” 像是玩具屋一样的房间,邹晨慕帮她布置的童话屋,那些一般女孩会喜欢的奢侈品,就像展品一样摆在家里。然而曾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