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门，就看见穆清玉一身蓝衣锦袍，羽簪挽着些许乌发，随意披落在肩上，他手中提着两壶酒，桃花眸溢着微笑，似含着一颗星辰般正闪烁着光华，又美又亮。 素久馨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那两壶酒，不由诧异了几分。 “阿馨，可否陪我喝几杯酒？”他弯着桃花眸，看着她，声音柔和似泉。 这人大晚上不休息，却跑来找她喝酒，心中嘀咕，她面上则冷淡，开始赶人：“你还是早些休息吧，夜深了。” 说着，手抬起，就要将门关上，下一刻，他就已经提着酒壶，弯下腰，穿过她手臂下方，钻了进来。 她微愣一瞬，转身看去，见他已经将酒壶放置在桌上，正摆好酒杯，满脸笑意。 第一次见穆清玉这般不懂规矩，他平时嘴巴不饶人，但行为举止倒是优雅，很少做过太多越礼之事，这今晚，实在奇怪。 还在沉思之际，穆清玉抬眼看向她，唤着她：“阿馨。快过来，坐下，就当是祝贺我终于得偿所愿，终于复仇成功。可以吗？” 凝望着他，浮动着愉悦笑容的桃花眼，此刻里面充斥着希冀和恳求。 素久馨还没有开口，穆清玉又补了一句，话语中透着些许无赖，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君子样貌：“若是阿馨今晚不陪我喝，我就赖在此地不走。” 见他态度坚决，显然那句话不是假的，她顿时头痛，无可奈何之际，只能答应他的要求。 然后她就被他拉着坐在椅子上，他将一杯已经斟满的酒杯推到她面前，而后自己最先抬头饮尽一杯，再下一刻，他明明带着微笑，但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样的微笑没有一点开心的意思。 紧接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喝着，直到清隽的面庞上泛着醉熏的红晕，显然已经喝醉。 她握着那杯酒，一直都没有喝，而是凝视着他，也不说话，也没去问他怎么了，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无休止地喝酒。 烛火都烧到了大半截，窗外的凉风不停从窗棂处吹入，整个房间的炽热感瞬间就随着凉风消失不见。 穆清玉握着手中的酒杯，终于舍得停下，他面庞挂着熏熏然的红，一双桃花眸也沁入了不少醉意。 他凝视着手中的酒杯，声音沙哑，又带着浓郁的酒气，夹杂着自身清雅的兰花淡香，缓声喃语：“终于，父亲，母亲，阿姐。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这一句喃语，听在她耳中，似乎里面包含着的不止是大仇得报的喜悦，也有几分悲伤，看着他，他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见他又拿起了酒杯，又是一饮而尽，接着又继续倒酒。 穆清玉这样悲伤的样子，她倒真是第一次见，平时他总带着一副微笑的模样，倒忘记了他真实表情是如何。 “虽然，本座不知你的悲伤从何处来，但有一点，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仇也报了，你也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而不是沉浸悲伤。”素久馨开口说完这番话，心中却是在想，你这醉汉赶紧给老娘滚犊子，浪费老娘宝贵的休息时间。 穆清玉似乎愣怔了下，握着酒杯的手微顿，而后抬起眼睛，那双桃花眼流转着丝丝哀愁，语气像个伤心的孩子般，正寻找着慰藉：“我可以重新生活了是吗？” 不懂他问的这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点头，淡声说：“可以。” 他紧紧凝视着她，目光中忽而露出了些许笑容，比平日里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和灿烂。 “阿馨，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的你，和后来慢慢接触的你，完全不一样。” 闻言，她心里面扑通一声，跳漏了一拍似的，手指不自觉捏紧，这家伙看出什么了？ “什么不一样？”素久馨注视着他，表面很是镇定，内心有一点忐忑，这家伙可是聪明的厉害，难不成真看出啥了。 穆清玉将眼神定格在她脸上，醉醺醺的清隽脸庞流露着温柔缱绻的微笑，声音低柔：“你明明对任何人都不设防备，但你就像是一缕烟，伸手抓不住，靠近了又看不见，我总觉得你与我们都很遥远。就好像随时会消失一般。” 他说着的声音越发小，甚至带着一丝忧愁。 可后面那句话，她听了后，手心还真沁出了一些细汗，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 嘴唇微动，刚还要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