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传来脚步声, 昭霁元拉开门扉，没理会王久，先去了隔壁房间。
昭懿果然已经醒了，但缩在被子里, 昭霁元到的时候, 被子有着轻微幅度的颤动。
他盯着那团丝被, 大抵被中人听到动静, 被子的一角被掀开, 一张光洁的小脸露于人前，眸中有着不安, 看到他时, 她从被子里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
“皇兄。”她唤。
昭霁元垂眸看着那只手，片刻方将自己的手放过去, 刚碰到, 她就握紧他的手, 还嫌不够, 要将脸也压着他的手背上。
他由着她握了一会, 才抽回手离开, 门口王久还候着。
“召集人到抱扑堂, 这院子再多派十人看守。”
不到一盏茶功夫, 抱朴堂能人异士齐聚, 可饶是如此，众人商议不出什么对策, 再精巧的机关碰上百来斤的炸药, 就像书生遇到了强盗毫无办法。
“若是正面对上他们呢？有多少胜算？”昭霁元面色不愉道。
有人从人群中走出，“回殿下，正面对上定当是一场鏖战, 属下等人尽当全力，只是殿下不可再留在观中。”
外面的轰炸声仍在继续，且非常有规律，每隔半个时辰炸一次，一次比一次声势浩大，恐怕方圆十里的乡野村民都要以为是地龙动了。
这样的手笔，昭霁元不用看见本人，都能推测是何人所为，那个华妫容也当真嚣张至极。
昭霁元从座位上站起来，踱步到窗前，抱朴堂是道观最高的一处阁楼，从此观，可以略微看到山下的情况。
天色将明，半山腰处黑烟滚滚。
外面声响那么大，昭懿无法入睡，她从昭霁元离开后，就一直缩在被子里，直到他回来。
昭霁元没有多说什么，取了一套衣裳给她换上，又给她戴上帷帽，全程昭懿一直很乖顺，哪怕是他替她系上小衣。
穿好衣服后，他将少女抱在腿上，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定在她脸上。哪怕在宫里，她也从未那么乖过，是真的听他话了吗？或是伪装？
本该还要继续留在观中。
罢，事有急缓。
昭懿阔别多日才穿上正常衣裳，衣服颜色深紫色，从里到外裹得严严实实。她一只手被昭霁元握着，小碎步跟在他旁边，出了院子，外面站着一群人。
那群人是护送昭霁元和昭懿下山的，当初设计机关的时候，还耗费人力挖出一条暗道，直通山下。
暗道狭窄，仅够一成年壮汉行走，暗道两道嵌以夜明珠照明，而走到半途，头顶上方开始摇晃。
昭懿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旁边伸出一只手及时箍住她腰，继而将她捞入怀中。
同时，她听到昭霁元背重重撞上暗道墙壁的声音。
他的手护住了她的头，因此小碎石砸下的时候，昭懿算得上为数不多毫发无损之人。
前方有人禀告，“殿下，不能再走暗道了，我们应在最近的一个暗道出口速速离开。”
“可。”昭霁元说。
但没走多少步，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他们本来预计半个时辰完全足够他们通过暗道下山，但对方显然失去耐心，一改先前半个时辰点燃一次炸药的规矩。
通道逼仄，昭懿却被昭霁元始终护在怀里，她好几次都听到他衣物摩擦过石壁的声音。
第二次山崩地裂，她感觉到有血滴在她脸上，抬头一看，昭霁元的额角不知何时被砸破了。夜明珠光下，那张脸破开一个口子，渗出血来，像是上好的古画被破坏。
他没时间去管伤口，皱眉把昭懿打量一番，又捏了捏她的手脚，“能动？”
她点点头，“皇兄，你流血了。”
她要拿帕子替昭霁元捂住伤口，被昭霁元拦住，“不妨事，走。”
这次受伤的人更多，从暗道最近的一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