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给出了结局。 他们靠近彼此的每一步,都是在为分别做铺垫。 金絮发现,她不再那么喜欢be美学了,写是一回事,切身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执笔者要对笔下的人物负责。 夜深,她坐在镜前,能从倒影里看到寝殿中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走水了!”殿外传来宫人的惊呼,金絮回眸,在火光和黑烟中看到了身披斗篷的燕策。 他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腕,把少女带到披风下,从来时的密道往外走。 “堂王兄,你是何时挖的这条地道?”金絮抬头,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男子的眉眼显得凌厉。 他长高了,脸颊削瘦,五官变得分明,好像皮肉底下那些深埋的野心都破骨而出,让他比文宣帝更像君临天下的人。 “阿絮,从发现喜欢你的那天起。”燕策的嗓音低沉磁性:“我就在筹谋着这一切。” “喜欢?”金絮轻笑。 燕策通过密道把她带离出宫,又把她藏到了自己的私宅里,而走水的寝殿,会有一具替代她的尸体。 私宅的寝室是按照公主殿一比一还原的,家具摆放,有几盆花都没变,就连衣柜里都是她喜欢的衣衫样式。 他真的一个人在暗中谋划了很久。 燕策点燃烛火,有不会说话的哑奴端了热水进来,他拧干帕子,弯腰一点一点擦干净少女面颊上沾染的灰烬,如对待一件上好的瓷器。 “阿絮,以后没有人能欺负你了,你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金絮抬眼:“可你不是在欺负我吗?” “堂王兄,你的喜欢就是亲手杀死我的父皇,间接害死我的表兄和姐姐,让我国破家亡,做你的掌中之物,对吗?” 燕策把帕子甩回水盆,“哗”地一声巨响,他手背青筋微现,隐忍道:“那你要我如何?” “继续做那个见人就带三分笑,不敢太出色,也不敢太平庸,必要时替燕郊顶罪,奴颜婢膝,如履薄冰的燕世子吗?” 燕策深吸一口气,他抬手,试图轻抚少女的脸颊:“阿絮,我在黑暗里待得太久了,你也可怜可怜我,好吗?” 金絮避开他的手,沉默不语。 燕策不再强求,他离开了她的房间,回到书房处理朝堂上的事。 文宣帝并不具备一个帝王合格的素养,他推父皇,不,姑父上位,是为了让文宣帝背负篡位的罪名,等到他继位,做出改革,这些声音自然就会小了。 燕策自认为每一步都没有错。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并非是文宣帝亲生的,他想要什么,那个怯弱的景王不会给他,他只会息事宁人,让他受尽委屈。 起初,景王连谋反都不敢,若非文君皇后之死,他还没有勇气走上这条路。 人都有逆鳞,燕策的逆鳞就是燕絮,是那个来宁京后,如一束明光冲破他寂寂长夜的姑娘。 她与旁人不同,带着鲜活的颜色。 她会替他出头,会拉着跪在姑父房门前的他起身,在狭长的宫道上狂奔,明媚如风。 人总是会喜欢自己没有的东西,燕策也不例外。他喜欢那轮高悬天际的太阳,不惜让太阳沉没也要拥有。 * 又是新的一年。 金絮被困在燕策身边很久了,他总是换着花样讨她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