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眼拙,不知他兄长是怎样的瑰宝,只用区区“灭世”就定了他的罪名,害他只能隐姓埋名,苟活下去。 哪怕此刻,大家都在一起欺负他,他也没有释放出心里的恶。 抑制恶,比滋生恶更难。 谢惊尘轻轻叹息,他没有出手,一是相信兄长的实力,二是也在赌,爹爹会不会来。 可他知道,哥哥注定要失望了。 能抛弃他一次的人,就能抛弃他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爹爹也许算是个好人,但对哥哥不好。 清冷的月色照在长桥上。 慕长玉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他被虞兮辰绑住双手,跪在冰冷的石桥上,身上流的血几乎将护城河的水染红。 可他还是没有死。 命中注定的事不会改变,他也不会死在这里,他有他该死的地方,只是他彻底看清,亲生父亲的残忍。 也不敢再肖想一丝可怜的亲情。 那不是他配拥有的东西。 慕长玉满是血色的脸忽然笑了起来,像在笑自己的可悲,也像在笑一众修士的可怜。 他们为了飞升,想要通玉凤髓体,却不知如今的所作所为,早就背离大道的初衷。 天若有眼,自不会让他们如愿。 “你在笑什么?”虞兮辰又是一鞭抽过来,带着满腔怒火:“慕长玉,你真是贱。” “都被折磨成这样了,还是不肯说出那个女人的下落吗?” 他压低嗓音:“你若不说出通玉凤髓体的下落,我就保不了你。在我手里你还有活路,落到其他宗门,你只会生不如死。”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慕长玉冷静地看着曾经的朋友发疯,虞兮辰想要的,从来都是他的屈服,可这恰恰是他没有的东西。 他连命都不在乎。 “你真可怜。”沙哑的声音自少年喉间溢出,他盯着虞兮辰,唇边的笑弧张扬。 虞兮辰彻底疯了。 意识到再也挽回不了这段由谎言构成的破碎友情后,他往回走,回到一众修士之间。 “诸位,多说无益,动手吧。” 虞兮辰的声音带着不甘和恨,他得不到的,那就毁掉。 “列阵,起剑!”在剑道之首,东南随氏少主随谙一声令下,在场修士齐齐出剑,刹那间风起云涌,无数长剑交织,恍若长龙,向慕长玉袭去。 耳畔是剑气铮鸣声,少年闭上眼眸,在赌最后一丝可能。 真是疯了。 百晓生恨不能以身相替,他身在敌营心在汉,以没带剑为由拒绝加入。那样圆滑一个人,却还是难免担忧。 剑阁上,谢惊尘掰下了最后一瓣向日葵花瓣。 “是救。”小稚笑道。 “那就救。”谢惊尘竖指捏着这瓣花,正要动手之际,却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有人穿破长夜而来,策马挡在了少年身前,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在万千长剑前面不改色,结出了守护印。 那分明是一个修为不高的少女,结出的守护印却明光璀璨,照亮黑夜如白昼。 这样的力量,出自信念,源于守护之心,是把对方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 金絮用尽全部力量支撑着结界,回眸道:“慕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