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里的父子情深、万民拥戴相差甚远。
韩禛甚至不惜以婚姻为筹码拉拢朝臣,正妃未娶也没有给楚玥名分,两个侧妃已经迎进了门。
现在他在朝中势力颇为雄厚,皇帝就算想动他也得先三思一番。照这个势头,恐怕哪日太子囚了他爹自己做皇帝,这些大臣也会觉得是大势所趋众望所归。
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凌戈神色平静地将信纸在蜡烛上点燃,等它烧至大半才松手,任由纸张落在地上烧成一滩灰烬。
如何才能渔翁得利?必然是鹬蚌两败俱伤才行。
现在太子明显占了上风,这样可不行。
她理了理太子所处的关系网,决定去拜访一个人。
李尚书府上的朱门被敲响,凌戈身着黑色长袍,打着将军府的名号深夜探访。
李尚书是朝中主贤派的主力,曾教导过的不少学生如今都在朝中做官,影响颇大。
随着皇帝愈发昏庸无道,近日里他连同主贤派的官员也开始转而支持太子
不过更重要的是,李尚书曾今做过魏程远他爹魏通的岳父。
说是曾今,则是因为魏通的原配妻子和长子都已经故去,而魏通现在的长子魏程远则是由妾室生出来的。
其中的曲折联系就在于魏程远是太子近臣,同时也是害死魏通原配长子的凶手。
走进书房,凌戈对于李李尚书脸上的惊讶并不在意,也不待李尚书招待她已经自然地落入主坐,手中折扇一收开门见山道:“李大人,我这里有个交易不知你是否有兴趣?”
李尚书掩去脸上的惊讶,努力忽视对方身上所散发的沉重压迫感,拿起茶杯反问道:“什么交易?”
“当年你的外孙并不是意外落水溺亡,而是被魏程远推下湖的,他当时被咬的牙印至今还留在身上,这个你可以去找当年魏程远的奶娘确认。
自从你的外孙没了,李夫人也郁郁而终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到现在魏程远手上沾着两条人命还活得这么潇洒,您就不想为您的女儿和外孙报仇吗?
只要你不再支持太子,我就让魏程远给李夫人和你外孙偿命,如何?”
听了凌戈的话,李尚书的手慢慢握紧,原来害死自己女儿和外孙的凶手竟然近在咫尺。
其实不光是小女儿和外孙,甚至李尚书的发妻也算是魏程远间接害死的,原本和美的一家被一个人害的家破人亡,怎叫他不恨。
只是毕竟是在官场浸淫了多年的老狐狸,他面上是一点情绪都不显,喝着茶淡声道:“陈年老事了,也淡忘了。”
凌戈轻哼一声,又打开折扇慢慢摇动起来:“李大人啊,要知道这可是你报仇的唯一机会,等太子登基魏程远成了功臣,有权又有势,再想动他可就难了。”
她其实一点都不着急,蛇打七寸,李尚书重情义自己又无法找愁人报仇,所以怎么拒绝得了她。
果然小半响后,李尚书应了下来,他声音低沉道:“若是魏程远不能血债血偿,今日之事...”
凌戈打断他,言语中尽是一切皆在掌握的自信:“于我没有不能成之事,他必将血债血偿。”
“哈哈哈。”李尚书大笑起来,苍老的声音中竟有几分难言的畅快:“凌小姐乃人中龙凤,世人都走了眼,凌府真是卧虎藏龙啊。”
短短的交锋间事情谈妥,凌戈也不做逗留起身往外走,听到他的夸赞拱手回道:“过奖。”然后转身翩然离去。
黑色的长袍翩飞融入夜色,她仿佛一直夜行的猫,来去悄无声息。
饥荒的影响持续扩大,越来越多的流民涌入京城,沿路随处可见蜷缩的身影。
京城已经无法再接纳更多的逃荒者,城门被严加看守限制流民进入,大量的难民聚集在城门前靠着每日施舍的一碗薄粥过活。
其中有甚者直接落草为寇,占了京郊的山头专门打劫过往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