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哭泣,扭头呆呆的看着沈幼乙,喃喃自语的说:“真的....真的不像是小西。”
沈幼乙冷笑了一声说:“小西不会说的话我来说,爸妈,我想你们其实也没有那么关心我的状况,你们只是在乎你们自己的面子而已。就像你们小时候关注我的成绩,只是觉得我作为你们的女儿,必须得成绩好一样,你们并不关心我学到了什么,又或者喜欢什么,我只是你们手中的泥人,任由你们捏造打扮的泥人而已。我从来都是谁谁的孙女,谁谁的女儿,谁谁的学生,你们从来没想过让我成为我自己,我所拥有的只有另一个我而已。我记得爸爸说他最喜欢的就是白居易,可白居易是个什么样的人?人人都知道《长恨歌》,世人都以为,他写的是唐玄宗李隆基与杨玉环的爱情,但爸爸难道不知道那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是借李杨的事,写给他喜欢的女孩湘灵听的吗?白居易的母亲陈氏就因为门不当户不对,硬生生的拆散了白居易和湘灵,因此白居易写下了《寄湘灵》:‘泪眼凌寒冻不流,每经高处即回头。遥知别后西楼上,应凭栏杆独自愁’,后来白母又骗白居易只要考上了功名就允他娶湘灵,然而等白居易考上了进士,白母却说湘灵给白居易提鞋都不配,坚决不允,于是白居易写下了:‘生离别,生离别,忧从中来无断绝。忧极心劳血气衰,未年三十生白发’,这样的诗句。后来的白居易怎么样了呢?他自甘堕落放浪形骸在家中养了三十个技女,面对儿子的堕落,白母跳井而亡,而湘灵则遁入空门...我不知道父亲喜欢白居易什么,我倒是觉得白居易挺没骨气的,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娶,如果他真有勇气做出抗争,非湘灵不娶,后来也不至于落到那般境地......”
沈平被沈幼乙的这番话气的一哆嗦,可偏偏又找不出合适的反驳,拍了下沙发恼羞成怒的说:“这是一回事吗?这是一回事吗?”
“有区别吗?”沈幼乙毫不示弱的反问,“你就跟爷爷一样,表面上一副‘顺应世界潮流’的开明文人模样,内心还是不自觉的维护封建思想的士大夫,一派封建家庭家长作风。”“好!好~~~”沈平被沈幼乙气的不行,“既然你这样看不起你的父亲,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
沈幼乙毫不犹豫的说道:“我非常感谢你们曾经为我付出的一切,对我的关心,以及在我成长中给予我的养分,不管怎么说,我都很感激你们,爸爸妈妈,只是很遗憾,我没有能够长成那个你们从小所培育所期待,然后花了很多心思所栽植的样子,没有长成那个样子,让你们失望了,我很抱歉。”她低下了头,很是委屈的说,“女儿不孝,也只能说声抱歉。”
沈平注视着沈幼乙无所畏惧的神情,眼睛黯淡了下去,也不再与沈幼乙对视,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隔了好一会,转身看向了不知所措的章茹婕,哀怨的说:“老了,不中用了,我们都是不被需要的人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成默有点头大,他没想到南姐一出场就把父女关系闹到分崩离析,他觉得这样未必是沈幼乙想要看到的情况,便抬手想要拉住沈平,在尽力抢救一下,然而却被沈幼乙拦了下来。见沈幼乙轻轻摇了摇头,他也只能心中叹息,事已至此,成默也就暂时放弃在这一刻去弥合父女间的关系,看着沈平和章茹婕步履沉重的向门口走去。
沈幼乙对其他人的态度却没有对父亲那般强硬,笑了笑说道:“让伯伯伯母舅舅舅妈们见笑了,今天招待不周,要是伯伯伯母舅舅舅妈们还认我这个侄女,外甥女,等过完年小西再去给伯伯伯母舅舅舅妈们拜年。”
一众亲戚们已经意识到成默身份不凡,自然不像刚开始那般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都对沈幼乙说了几句和气话,便纷纷告辞离去。沈幼乙送了一群人到门口,走的时候沈梦洁还专门加了成默的微信。等人全部走完,姜军也跟着离开,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