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家姐弟所居住的小院里听不到一丝声响, 很安静,却并不是寻常午后小憩的那种安静,而是带有一丝诡异的沉闷。细细看, 窗与的缝隙里,竟像是正在流淌着某种看不见的粘稠液体。凤怀月停下脚步, 皱眉道:“出事了?” 司危抬一挥,强撤去了笼在房屋四壁的结界,惊天动地的声响也随之传来——那是邱莲撕心裂肺的惨叫!凤怀月心里一惊, 急忙破而入, 装入眼帘的一幕简直令他目瞪口呆。少女正蜷缩在床上痛苦尖叫, 而应该昏迷不醒的邱环,在却趴在床边,一只死死按着自己的姐姐, 另一只如邪魔一般,生生伸进了她的胸口! “你做什么!” “别过来!” 邱环也是面无血色, 看起来奄奄一息得很,但吼声倒是不小, 吼完了, 就又扑回床边,咬牙接着往外拽。凤怀月这才看清,在邱莲的心口处,竟然还隐隐浮动着一层黑色的祟,此刻那祟正如藤蔓一般不断变换着形状,将邱环细不溜丢的腕勒了血肉模糊。 凤怀月反抽出司危腰间佩剑,金音铮鸣间, 祟霎变淡,像是感应到危险, 要惊慌逃回邱莲体内,邱环又哪里肯,趁机往外死命一扯,整人也跟着踉踉跄跄地往后倒,凤怀月单接住他,另一挥剑一砍,祟顿在空中痛苦扭曲变形,过多久,便彻底消散殆尽。 邱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他顾不上自己血淋淋的,扑过去试了试邱莲的鼻息,确定人还活着,方才松了口。凤怀月命小厮速速去请大夫,又将邱环扶起来,单脚踢过一张椅子塞到他屁股底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祟。”半天憋出三用的字。 “哪儿来的祟?”凤怀月问。 邱环却不肯说了,再追问,干脆眼一闭又装昏过去。凤怀月看得无语,转身对司危道:“他这一招倒是好用。” “方才那股祟,应已经在邱莲体内存活了颇长一段间,与她相融得太好,以至于连你我都未能及察觉。”甚至邱莲人可能都不知道,否则她道理不及求助。 大夫赶来之后,替两人做了一番简单诊治。邱莲的伤势要更轻一些,过了约莫小半辰,人便悠悠醒转。 “姑娘别动!”临找来伺候她的小丫头急忙伸压肩,道,“大夫叮嘱过,这日最好还是躺着。” 邱莲抬摸了摸自己胸口处厚厚的绷带,问道:“我的,我的弟弟呢?” “他事,只是在替你除祟,腕骨受了些轻伤,此正在隔壁屋里躺着。”凤怀月道,“哪里来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邱莲与邱环一样,在面对这问题,也沉默不语。她不说,凤怀月也不逼,只是坐在桌边等着。屋内寂静沉闷,最后还是邱莲熬不住,低声开口道:“我若说了,凤公子,你可否答应饶一人不死?” 凤怀月问:“谁?” 邱莲答:“我的继母。” “她?”凤怀月问,“这是你弟弟的意思?” 邱莲并未否认。她与继母的关系并不好,这不算什么秘密,既然为其求情,的确只可能是出自邱环授意。 凤怀月又问:“你身上的祟,是她所为?” 邱莲点头:“是她,还有我那道貌岸然的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