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爸妈多年相爱相杀下来,也知道该认怂的时候就要认怂,不能在这个时候触老白霉头。
“我知道了。”
她犹豫着点点头,没多问为什么,这让白济安的神情稍稍缓和下来。
“他们二人发生何事?”李琅嬛不放心,追上白济安的脚步问。
白济安转过脸,看了一眼李琅嬛,也不愿瞒她,叹了口气,“容我细说。”
……
也不知道白济安跟凌守夷又说了什么。
凌守夷回来之后,便径自一个人打坐去了,没有同任何一个人打过招呼。
明天就要进藏龙山了,夏连翘有点担心明天的前景,又碍于白济安的话,也没主动过去问他到底发生何事,定了定心神,也自去打坐入定,细细磨炼丹田内的气剑。
只不过一个是成功入静。
另一个却第一次,破天荒地地没有办法再保持从前的从容淡静。
几个呼吸之后,凌守夷垂眸看着自己微微濡湿,难以启齿的道袍。
道家修行,初学者因为一意死守丹田,常常会出现阳亢遗-精的状态。
这本不该出现在他如今的修为境界中。
凌守夷抿唇。
他越意守丹田,不令自己多想夏连翘,反而杂念丛生,想起她一颦一笑,想起她在自己身下时的风姿。
一时间又是白济安对他说的话,“连翘年纪还小,无所定性,好恶只在一瞬之间,在此之前,她还曾对我表露心意。”
绮念一动,心火妄动。
水火不交,摇动下元。
想到这里,少年面无表情地搭下乌浓的眼帘,下颌绷得紧紧的,袖口的指尖不自觉捏紧,白皙的手背如弓,青筋暴起。
内心压抑不住对自己的失望。
数日以来,一直萦绕于心的自厌之感也在这一刻冲上顶峰。他到底想要什么?
不过是解契而已,夏连翘都能看透,自己为何还要受男欢女爱影响?
他对夏连翘本无爱意,难道真的是贪慕皮肉欢愉,看不透这男女情-欲?
这潜心修行的一十八年,最后修行了个什么?
略微收敛了心神,强令自己不要多想。凌守夷本打算继续入定,可就在此时,眼前半空中忽浮现出一道熟悉的水波纹,他心有所感,知晓是曲沧风来寻。
左右都已经静不下来,凌守夷抬手轻触半空中的水纹,一双乌黑孤寒的眼静静看向水镜中的来人。
没有寒暄,开门见山便问:“找我何事?”
水镜那头的男人一愣,曲沧风叹了口气,“你还是老脾气,我找你,你问个好都不会吗?”
凌守夷内心正烦闷,也不想多搭理他,“有话快说。”
曲沧风倒还是那副胡子拉碴,行所无事的表现,手上总拿着个破旧的黄铜葫芦,葫芦内永远有装不完的美酒。
笑道:“你前些时日不是问过我伤心契的事?我当时便越想越不对劲。”
凌守夷不为所动,神情淡漠:“所以?”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为了自己问的,还是为了别人而问?”
凌守夷:“不过是除妖途中见凡人误中此契。”
他从来都是个内敛矜傲的性格,并不愿轻易在旁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所思所想。
但转念一想,想到曲沧风他为人轻浮孟浪,又是从下界飞升至仙门,亲历过不少爱恨情仇,想来对人间喜怒哀乐,贪嗔痴怨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看法。
便破天荒地问道:“男女之间,如何判断其心动情动?”
下一秒,凌守夷便后悔拿这件事来问曲沧风了。
曲沧风扬起眉,露出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双眼放光地凑近道:“看来,这凡人对你来说到很重要。”
凌守夷心里觉得难堪,浑身也僵硬不自在,皱眉:“我看你是酒喝得太多,喝得脑子都不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