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岐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弟,你得仙兽眷顾了。” 燕似虞以为他在同自己开玩笑,心中生出一股怒意,还有莫名的羞耻,可当他抬头,却见白孔雀立在象背上,缓缓抖开尾翼。 如同一捧冰洁的雪簌簌撒下,清新脱俗。 自他出生十一年间,除了脏乱破败,就是疾病痛苦,唯独院中一株枯木,漆黑衰败,燕似虞曾瞧见过那株枯木上生出一片娇嫩的新叶,他以为枯木逢春,便用自己每日饮用的水浇灌新叶。 可最后,那片叶黄了。 不知哪来的鸟将唯一的新叶啄食了。 自那以后,燕似虞便再也看不出别的色彩。 他生在朱仙镇,镇中人人皆以赤红为尊,喜好赤色,可在燕似虞看来,无非是更浓重的白色。 如今他却从开屏的白孔雀身上瞧见了一些别的颜色,炫目夺彩,一瞬间摄去了燕似虞的心神,顿时忘记了羞耻与怒意,只仰着头注视着那只开屏的白孔雀。 叶长岐又重复了一遍:“师弟,白孔雀眷顾你,为你开屏了。” 为他。 燕似虞不知怎么的,十分满意这句话,眯着眼笑起来,他原本长相就不错,卸下阴沉开怀一笑时,有种古怪的俊美。 好似终年幽暗的深谷中,忽然泄下一缕阳光。 良云生放松了:“师弟,终于肯笑一笑了。” 周围的药宗子弟见白孔雀开屏,一阵欢呼雀跃,手中的水便朝着三人泼出,送与他们祝福。 叶长岐一把抱起燕似虞,另一只手拉着良云生,三人跃到象背上躲避水花,大笑着朝着广场中央前行。 那只白孔雀始终立在象背上,燕似虞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它,嘴角带着微笑。 三人顺着人潮抵达广场。 叶长岐张望了一眼,并不打算落下象背,主要是燕似虞脊背上的伤还未痊愈,虽然有冷开枢阵法保护,可也不能让燕似虞多动弹让伤势开裂。 良云生却要参加泼水节,他一指广场正中的白色象形塔:“大师兄,过一会儿药宗子弟便会推来一个木雕龙头,喷出撒有凤凰花瓣的清水,泼水节也会抵达高潮,你们可以看过了再回去。” 叶长岐便点点头。 良云生落了地,身上的银饰哗啦啦的响,他踩着地上的水,高兴地融入了欢腾的人群。 不多时,人潮分开,两人见一颗高约十米的龙头被缓缓推到广场中央,这颗龙首形象逼真,身上绘有各种图纹,代表着吉祥如意、五谷丰登、顺遂安康等美好祝愿。 燕似虞却在此时说:“你若想去玩,可以去。” 叶长岐怎么可能将伤势未愈的燕似虞一个人抛下,摇了摇头:“师兄会陪着你。”他又怕燕似虞多想:“我不愿淋湿衣物,坐在象背上看看便可。” 燕似虞坐在象背椅上,手抚着竹制栏杆,明明看上去心情不错,却不知在想什么,目光一直落到白孔雀身上。 叶长岐只当他喜爱那只白孔雀,并未多想。他又拧头望向广场,目光巡游过热情的人群,却始终没见到那个人。 燕似虞察觉到他心神不宁:“你在找谁?” 叶长岐没想到自己走神这般明显,明明都说过要陪着燕似虞,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眼神游弋:“在找云生师弟,他是医修,我怕他受伤。” 燕似虞笑了一下,没搭话。他自幼便练就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