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被人跟踪那段时间不?” 李穗苗继续点头。 “你爸那时候还没办出院,听同事说你被人跟踪,现在在警察局,他立刻去求护士,求护士让他出去,”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女儿也成年了,郑歌春终于能提到这件事,“你爸手臂打着石膏,一瘸一拐地去了警局,说想看看那个跟踪你的家伙。” “你爸爸踹了他两脚,都是朝头,”郑歌春抬头,看李穗苗,“他知道踹下去是什么后果。” ——踹下去是什么后果? ——那来之不易、甚至是唯一一次机会的转正,可能就因为这一脚没了。 李天自做了那么久的好警察,从未有过半点行差踏错,向来秉公执法,刚正不阿。不止一次因为这样的耿直和真诚而吃过亏,也没有一次后悔过。 但在面对跟踪女儿的家伙面前,他第一次违规,第一次清楚地做了不该做的事。 李穗苗说:“……后来呢?” “后来啊,还是你爸爸旁边那个小伙子帮忙,”郑歌春说,“不过还是记了处分。” “所以啊,”郑歌春说,“看人不能只看一面,你能因为你爸一次的失误就否定他之前做过的事吗?” 李穗苗坐在妈妈对面,她又咬了一口父亲给她买的茄子肉末包。 没有刚才那么香了。 有点酸酸的苦。 她说:“妈,爸咋没和我提过这事?” 李穗苗低头,大口大口吃包子,含糊不清:“真是的。” 郑歌春抬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 “说出来你也别有心理负担,”郑歌春笑眯眯,“为人父母,这都是职责。你只要知道,你爸疼你,不求你有什么回报。” “我和你爸都不希望这件事成为你的压力。” 李穗苗点头。 嗯。 不是压力,是动力。 上午,李穗苗和妈妈一起收拾了阳台上的花草,下午郑歌春要去上班,临走前给女儿简单炒了豆角,拌了个黄瓜。李天自打电话来,说下午两点左右回家,他没带钥匙,如果李穗苗要出门,就把钥匙放楼道里的配电箱里。 李穗苗不出门。 她打着喷嚏,抱着电脑继续钻研。 李天自回到家,一看到她的电脑,乐了:“咋?想转行啊?” 李穗苗揉着鼻子,瓮声瓮气:“我体测肯定过不了关。” “不当警察也好,”李天自说,“太危险了。” 李穗苗说:“知道危险你还当。” “也是,”李天自想了想,笑,“不知道为啥,我就是不想让你当。” 话音刚落,李穗苗的手机提示音响起,李穗苗跳起,看到杨嘉北发来的消息。 他问李穗苗,现在有没有时间?他打字有点慢,一是能即时交流,二是节省时间,想开视频聊。 没问题。 李穗苗顺着楼梯上了顶楼,在楼顶上和杨嘉北开视频。 这位表哥看起来比之前北京时好多了,不笑的时候还是有点吓人。李穗苗不得不承认父亲说的“职业病”,现在杨嘉北看起来就像看犯人。 杨嘉北语气还是挺好的,简单地问了李穗苗父母近况是否还好后,就立刻切入正题。他没有问李穗苗为什么会问这些话题,直接告诉李穗苗,根据那些脚印照片能判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