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奁送上,那金丝楠木的雕花边都被磨平了,可见当年是一直有用着的。
打开妆奁,里头还过是她母亲一生中所有用过的首饰,然而也没有几件,看着就寒碜得紧。
叶秋燕欢喜的脸上,笑容很快消失,看着这个寒碜的妆奁就会让她想起母亲寒碜的一生。
宫里的女子不需要情爱,只要有权势便能活下去。
这句话如同刻在叶秋燕的脑子里,这么些年她是这么做的。
从妆奁中翻出一块玉佩,这是父皇当年送给她母亲的信物,也是她母亲用命都要守护着的东西。
叶秋燕很快将盒子盖上,只留下玉佩,这就准备入宫去。
御书房外,六公主跪在了外头。
叶景修听了直皱眉,又跪外头了,是给朝臣看她笑话,自己做出来的蠢事,现在还敢这么高调。
叶景修宣六公主进来。
叶秋燕一入殿前就跪下了,她是来请罪的,虽然律法上她已经无罪,但她心里过不了这个坎,所以恳求皇上同意她亲自去安葬几位考生,并给些安家费用。
叶景修放下手中的政务,看着眼前跪着的女儿,倒是觉得她还懂得知错就改,也好,别老是想着他这个父皇去给她收拾,于是准了她的请求。
叶秋燕这才退了下去,但她并没有急着出宫,而是去了凤栖宫里陪伴许妃去了。
傍晚时分,叶秋燕这才从凤栖宫里出来,才到御花园外,她便在四下里寻找。
叶景修只要政务不繁忙,基本都来凤栖宫,今个儿正好赶去凤栖宫里用晚膳,这会儿经过御花园,就撞见了叶秋燕主仆二人四下寻找一脸着急的样子。
“六公主,这是丢了什么物件?”
洛公公开了口。
叶秋燕一见到父亲,连忙跪安,一脸慌张的样子,又是欲言又止。
洛公公见皇上没了耐心,这也就不问了,谁知叶秋燕旁边的丫鬟却是哭出声来:“主子刚才丢了母亲的玉佩,没能寻到,那是她心头的念想,可是现在没了。”
这丫鬟真是不懂规矩,洛公公正要责备,叶景修往旁侧一瞥,就见那玉佩挂在花架上,看到玉佩,叶景修的脸色变了。
洛公公赶紧将玉佩取下来,交还给叶秋燕,看到主仆二人焦急慌张的样子,他也知道,这算是她生母唯一留下的了。
只是洛公公收回目光时看了一眼玉佩,反而吃了一惊,这是皇上的玉佩,早年间皇上还在潜邸之时便带着这玉佩了,原以为是丢了,原来是落在六公主生母的手中了。
许是这块玉佩,让叶景修想起许多年轻时的事,曾与齐氏有过一段情意,但很短暂,的确不太记得这玉佩是什么时候给的。
但当年能给出这玉佩,大概那个时候也曾舒心过一段时间。
叶秋燕连忙将玉佩攥在手上,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我听凤栖宫里的嬷嬷说这玉佩是父皇的,既然已经寻到,那就物归原主吧。”
叶秋燕就要交给洛公公,这旧时的玉佩还要不要不好说,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洛公公看向皇上。
叶景修心头一软,说道:“去亭里坐会儿。”
洛公公立即看向六公主,机会来了,还不跟上。
在洛公公的眼神示意下,叶秋燕主仆二人跟着去了亭里。
丫鬟站在外头,叶秋燕垂手立于亭边边,父皇不开口,她都不敢亲近。
叶景修看着她如此忐忑谨慎的模样,才发觉这个女儿竟然这般怕他,的确没怎么留意这个孩子,也一直以为她养在凤栖宫门下,多少过得还算如意。
于是叶景修朝叶秋燕招了招手,叫她过去。
叶秋燕忐忑不安地在叶景修的膝头前蹲下,接着拿出玉佩,双手送上。
“你喜欢就收着吧,丢了都急哭了,也是你母亲喜欢的东西,当是一个念想吧。”
叶秋燕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