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下汤药的周汉豫,面色仍旧苍白,显然流了不少血,人挺虚弱。
好在没刺中心窝,偏了几分,不然是真的没命了。
照顾了周汉豫一夜的池小悦,清晨时还是没有忍住,困倒在床沿边,睡着了过去。
今个儿是周汉豫召集村里人要与池小悦成亲的日子,却因昨日半夜请大夫的事在村里头传开,大清早的有村里人上门看望,多是责备的眼神看着池小悦。
那些说是看着姐弟二人长大的长辈们,更是直接摇头,这婚事是办不成了,等养好了伤再说吧。
在刘老汉那儿追回来的粮食和租子,本是要请村里人吃上一顿的,都盼着这一顿呢,今个儿没办法吃了,席面师傅过来了又走了。
池小悦看着这些村里人,突然也庆幸,今日不能如期举行婚礼,她不可能嫁给周汉豫的,他与池氏错过了十三年,那就是一辈子。
如今的池小悦,既不是当年的池氏,也没有池氏的记忆。
看着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周汉豫,池小悦还是会细心地照顾着他,权当他是池氏的弟弟吧。
这么照顾了五六日,当真是衣不解带的陪护在床边。
终于在这日夜里,周汉豫睁开了眼睛,看着爬在床边睡觉的池小悦,他很意外,眼眶里有了湿意,借着油灯微弱的光火看着她的侧颜,周汉豫不知不觉看呆了去。
天亮了,池小悦从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床上的人仍旧昏迷之中,伤口在慢慢地愈合,可是人为何还不醒?
池小悦起身去煎药,周汉豫却在她离开后睁开了眼,他神色难定的望着帐顶,心情很有些复杂。
很快院里传来敲门声,随后开了门,接着是几人的对话。
原来是村里的妇人过来打听周汉豫有没有醒,还说命婆看了好时辰,就这个月十五,最是适合成婚的好日子。
池小悦知道村里人在惦记着吃食,那是周汉豫一回来就答应他们的,但是婚礼是不可能办的,她立即拒绝,并说人还没有醒,也说以后不会再举办婚礼。
村里人却是将池小悦围在中间,各种说辞,却是说得池小悦头都痛了,好不容易将这些人打发走,她才将门闩住。
而屋里躺着的周汉豫,却是将这一番话全部听到了,他脸色有些难看,手也不知不觉的握紧。
池小悦做了瘦弱粥端过来,看着床上的人仍旧紧闭着双眼,她也有些心软,耐心地上前将他扶起一些,细心地喂着他慢慢吞咽。
吃完了,她用手帕将周汉豫的嘴角抹拾干净,接着又探了探他的额头,那模样在吴家村的时候也是这么照顾着叶九昭的。
池小悦见他没有起烧,人很正常,也没有冒汗,这就帮他掖好被子,起身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没米了,这要到哪儿买米去?”
先前的牛车是借用的,村里人因为他们还不办喜宴,那一顿饭没有吃到,多少有些怨言。
先前打听了,要去城里得走六七十里的,村里人没有牛车的,就是这么走过去的,便是挑担子的,都是半夜就开始出发,走上一日一夜到了。
这儿比吴家村还要偏僻,她不能像村里的壮汉那样,还能走山道,山道会快了不少,但是女人独自走山道那得多危险。
池小悦从屋里出来,锅里只剩下一些粥汤水,粮缸空了,还得自己挑水去。
倒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粗活,只是有一两年没做了,手就生了。
池小悦只喝了一些粥汤水,有气无力,还得挑着木桶出门。
只是在池小悦踏出小院的时候,正屋门口出现了周汉豫的身影,作为紫角衣统座,大大小小的伤有无数,他以前受伤能安静养两三日已经很不容易,还能像这一次一样养这么多日子。
伤口深没有好,主要还是这村里赤脚大夫的草药太差了,能止血,没让伤口恶化,是他本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