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秀才都笑了起来,曾中又就要开口帮着师弟出头,叶九昭却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哦,原来知县大人一家的开支还得知县夫人用嫁妆贴补,也怪我,的确见识少。”
“我爹总对我,不能花媳妇的钱,不然他就像个入赘女婿了,所以我爹总是想办法在赚钱呢,虽然我娘有手艺,就能养活全家,可我爹还是在努力赚钱。”
“倒是不曾想,外头是与我家不一样的,丈夫花销妻子的嫁妆也是特别有颜面的事,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打算听我爹的话,我做不来这种事。”
叶九昭三言两语将岳家说得很是不堪。
这陵城里,但凡有头有脸的,就算私下里借了妻子娘家的势,那也得藏着掖着,更不用说直接花妻子的嫁妆银子,那可是要被人耻笑男人无能。
当然也有不少凭着厚脸皮用着妻子的钱财,还要在外头充阔说是自己赚的,但这样的人最好别被揭破,不然又是一个笑话。
而现在小小年纪的叶九昭一语道破,让这边看着的富绅权贵都有些看不起这位岳知县来,算一算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其实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岳知县寒门出身,娶的是京城孟家的庶女,榜下捉婿,话虽好听,却是明显的寒门士子依仗岳家之势立起来的桥段。
只是这岳家小儿子也是够愚蠢的,与人在这儿争执这事,不是给自己家中招黑么?再说这儿可是会诗楼,不是西市赌场,还敢夸下海口定下这么大笔赌资。
要不是他有一个娘家厉害的母亲,真拿出这七千多两银子,便成了岳知县贪污的罪证,这三年一度的监督御史可不是虚设,而是会悄悄来各地方私访。
真要知道这事儿,还不得落下把柄,还想三年任期满,有了政绩得以升迁,那就是在做白日梦。
原本还想从岳家荣这边的几位才子中挑选厉害的入府做客卿的心思都没了,转眼也就当作看了一场热闹。
叶九昭将这边的才子们说得哑口无言,总感觉说多错多,再说下去,还不知他又要说出什么荒唐话来。
但可以看得出来,即使寒门出身的叶九昭,也并没有将岳知县放在眼中,敢如此说话,就是不怕得罪岳家了。
虽说中了秀才,有了功名,面见知县可不必下跪,但一个小小秀才,也算不得什么,这么挑明了说,得罪了陵城知县,将来要是对方在他的科举路上动点儿手脚,岂不是前功尽弃。
若是普通寒门子弟,还真就有这顾虑,但叶九昭并不普通,而叶九昭天生就不是随意屈服的人。
通过这一场对弈,叶九昭与岳家荣之间再无半点友情,叶九昭也不想在这儿接着吃饭,这就起身。
身边两师兄与他同仇敌忾,跟着一同起身,三人这就走,店家掌柜连忙送上会诗楼的答谢礼,是他最先对出的下联,自是会将这下联写在墙上展示。
三人从会诗楼里出来,就看到楼里伙计早已经将迟府马车牵了出来,这会儿还恭敬的服侍着三人上车。
叶九昭站在马凳上,回头朝三楼窗边看了一眼,没想这一眼正好看到也有人朝下头看来,是一位带着帷帽的妇人,她将帷帽挑开一角,露出一双美眸。
两人对了个正着,叶九昭却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就进入马车,迟府的马车离开了。
那三楼窗边的美妇却是愉悦一笑,“不愧是我生的孩子,竟是如此的聪明,即使养在这庄户之中,也能养得如此乖巧懂事。”
仆人连忙接话:“主子,可要寻个机会与小主相见?”
美妇却是摆手,“不急,我这才来陵城,还什么都不熟悉。”
美妇的声音柔中带媚,并无半点做作,可见是天生的媚态,再看美妇那纤细洁白细腻的手,就像艺术品似的好看,可见其养尊处优,便是生活日常也是有人打理的。
会诗楼里的事并没有在陵城传开,显然有人将消息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