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傻的孩子总是问题多,娘娘想得挺好。”有了既定的打算,心悉的眸光各自交会,承昀眼底漾着无所畏惧的浅笑,“不熟悉王府,走错也挺常见的。”
那笑,笑得萧楠感到不安。
同在风尧军成长的承昀,自小与厉煊可以说穿同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厉煊身上有什么伤痕疙瘩怎会不清楚?
打从他告知厉煊左膝窝并没有片红色蛛网胎记,于她已不再担忧会被承昀牵连,而是单纯烦恼能否完成卓苒遗愿,也在此时重新认定了梁王……
梁王身居高位,要什么人都有?为何非得找她手谈?
狠心扼杀亲子的梁王,对她竟存着一丝同情?
夺走她的孩儿,以卓苒之子指为世子,按理来说她该高兴,偏偏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多年来她心里刚正不阿的形象已然倾塌。
太过清楚她无关紧要的身份了,在卓家的利益与皇位面前,终究什么仁义道德都能舍得的人,对她保有的那丝同情为的是什么?
她不敢想,难道还怨不得了?说不怨,谁能相信?
帮助承昀于她,不光是完成卓苒遗愿,更有一份报复后的快意啊!
“我没什么能帮你。”朝着承昀招招手,萧楠从云袖里取出一只靛青鸢尾花形陨铁,镂空镶上染着青葱藓花的玉玦,撩起掉落在耳际的发丝紧紧扣上,“府内总欺我祖上无人可依,不过萧家也有过贵妃的。”
“有硬气功护体,我能进去的。”承昀抿出一抹笑意。
“王爷最错的,就是将煊儿送往西尧,让你学会硬气功便罢,竟年纪轻轻也入了化境。”萧楠唇边挂着讥诮的笑意,“他自负了半辈子的傲气硬气功无人能出其右,偏偏叫你给越过了,时间居然还早了他许多年。”
承昀眼底那只给一人的温柔,看得萧楠不由得扬起少年时曾有过的恋慕笑容,曾经以为能够拥有王爷部分的温柔即可心满意足,总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美好幻想。
看着承昀小小年纪也能为一个女人甘心付出至此,她终于觉着韶华错付,原来年少时的美好想望有机会达成的……
“有她陪着,什么都不难了,娘娘见了也会喜欢的。”承昀轻触耳际的冰凉,不解问道,“娘娘为何愿意将神国至宝出借?”
幸亏他陪着小媳妇儿研读了诸多神国典籍,否则还真不认得梁梦玦了!
在前朝已消失了数百年之久的神物居然会在萧家手上?
“神国遗物一旦出现就得回归皇家,你说有多少遗物愿意出现?”萧楠姣好的菱唇上勾勒了抹兴味,“有极少数的神国遗物会认主,梁梦玦便是其一,遇见你便不断闹腾,几日了,戴上反倒安静了,看来我也只不过是个保管神物之人。”
这梁梦玦是她出嫁前一日,祖母带她进入萧家祖祠自行挑选的陪嫁,当时它布满锈蚀的死灰,在众多金银玉器形同敝履。
仗着一身傲气决心不带走萧家任何贵重陪嫁而挑选了它,祖母当时勾着意味深长的浅笑,她问了许久也没问出什么,谁承想竟是神国遗物?
平日里她也就当作寻常耳饰佩挂在耳轮上,也是因此府内的姬妾才会完全瞧不上她,或许心里全当她是萧家弃子吧!
她竟也挂了二十余年,全当祭奠她早夭的孩儿,说来也是,什么样的人家能容得了死灰的头饰妆点在自个儿身上?
后来卓苒也入了戏秘盒休养,她的心思更不在王府了,又怎会在意府内如何看待她?
看着优雅矜贵的靛青色缓缓没入承昀耳轮内,萧楠绽着莫可奈何的浅笑,摇头道:“多数认主的神国遗物得靠硬气功驭使,这玩意儿倒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认定你一人呢?”
“或许是缘分使然。”承昀不着痕迹地撮着长指上的银戒,总不好把百烈在他身边的事儿给透露了,“娘娘将它交给我,梁王那儿该如何交代?”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