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颜娧又漾起了一抹顾念的浅笑,来东越迄今只有与他的距离拉近了几分,实际上仍是聚少离多啊!
她不后悔走这遭!
带着这些人戮力同心,都得在东越耗费那么多时间,真靠鱼雁往返,只怕他得戴着厉耿面貌多待好些年吶!
西尧那对爹娘对她所下的决定竟也丝毫不怀疑,都没来得及应用在本国,她张口喊要便答应送来应急,到底对她得有多放心?
“当真?”相汯眼底燃起希冀,本以为提及猛火油之事,西尧定会有所不愿,终究是他心眼小了些啊!
“一切必须在我裴家工队监视下炼造,这个要求不过份的话,大寒前后也正是各处采买购置年货之时,正好方便货物上岛。”颜娧大抵都有了盘算。
莫叔与聂师兄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想离岛,她也能放心将此事儿委与。
“那是当然。”相汯哪还有半分难色?
这矜贵的猛火油资源谁不想一把抓?
能凭着几分薄面要来解了雨田城之危,相对于织云岛的门户不再危矣,不过就在小妹儿掌控之下进行又有什么?
“芙儿之事,她心中自有决断,即便李泽离岛,她肯去也定是为了织云岛而去。”颜娧勾勒了抹悉心的弧度。
她的心思始终向着织云岛,尤其得知李泽心思不若表面单纯,不光想要回北雍身份,更危及兄长岛主之位。
救命之恩是她欠下的没错,怎可能因她赔上整座织云岛?
“我以为妳能劝劝她。”相汯心塞得漾起苦笑。
“不能。”颜娧直接了当地说道,“你我都只是芙儿成长过程的陪伴者,她的心思你该比任何人清楚,如若她能为雨田城一去数年委身市井,为织云岛,为你这个唯一的兄长,我相信她会做更多,而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妳说的,我全都知道!”相汯紧握直缀衣襬,面有难色地说道,“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受芙儿恩惠?该是我照顾她啊!”
“时运之事,是你想如何就如何?也不是我冷心薄幸,而是芙儿遇上就是遇上了,在取舍之间,芙儿拥有如同你今日决定覆眼处理李泽手下般的果断,你下了决心,难道芙儿就不是?”
终于能理解相汯存着什么心态,决定亲自出岛寻她,原来竟以为相芙留在李泽府上是受了她的蛊惑?
是了!从一开始的怨怼之声,说她心知相芙好不好,都再再说明他心中有怨,以为来寻她能够劝回决心牺牲自身的相芙,谁知竟得到相同答案。
“按着李泽以为取魂针已渐渐改变芙儿心智,短时间内芙儿不会有危险,尤其小怡也在,定不会给芙儿吃亏的机会。”
这男人迷失在妹妹会吃亏的心念里无法自拔,又发觉妹妹全是自愿又为了他与织云岛牺牲,心绪自然更加堕落而难以自拔。
“赶紧让织云岛恢复往日荣光,才是真正将芙儿拉出泥潭的方式。”颜娧藕臂轻倚着膝,倾身看进相汯满是惆怅的眼眸,又添了把柴火。
栾甫再次定睛看向面前的小姑娘,几番长谈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儿能说得出口的?
不难听出,她将事事安排得十分妥帖,连带他的女儿也在其中,那一番要他认认新主子的话语,如今看来真的不是玩笑。
听得这番阐述,连他都好奇相芙究竟是什么样的奇女子,竟能有如此广大胸襟?
……
结束了一夜的纷乱,颜娧再次醒来已是月华初上,期间立秋抱着她转换了接应的船只也未见醒来,听得相汯带着寻女心切的栾甫已返回织云岛,心里又放下了几分担子。
有栾怡那个爱玩蛊虫的女儿相助,想必栾甫办起事来定能事半功倍,虽说东越不盛行蛊术,岛上对性质差不多的降术可是了解得十分透彻,能引出人性对无知事物的恐惧,又何必烦恼找不出岛上细作?
更何况栾怡哄骗人的伎俩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