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是坏了些!
趁着立冬用凌冷珠短暂清醒时间问了些事,每每凑上聊两句,几次下来总能套到用得上的事。
立冬自知时无多,亦想找人妥善照顾师妹,能说的全说了,否则这些日子怎么容易拿捏?
“笑完,该做正经事儿了啊,”楚风径自落坐在铜镜前,拿起木梳邀请着立秋,几近央求道,“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要穿上那身行头,没你帮忙肯定不太行。”
圆领直缀呐!这辈子能有多少机会穿得如此风雅倜傥
立秋噙着泪花走进男人身后接过木梳,时不时回望被拆了角的竹墙。
“拆都拆了,还想着修?”楚风由铜镜内觑了仍悬着泪痕的眉眼,扬着浅笑道,“过几日这里都得拆毁了,修不修无所谓,赶紧准备好出发吧!”
立秋眼力劲真不想太好,看着单衣半敞,隐约可见胸胁肌理勃发的男人,朔实长腿仅靠上衣遮掩,气哼哼问道:“你不能先把衣服给穿好了?”
楚风睁着无辜眼神,唇际勾了抹坏笑,大言不惭应道:“我总得找机会让你看回来,只有你吃亏怎么行?”
柔荑一紧,木梳发出清脆声响断成两截,惹来他嘶声连连。
“你看看,一个不高兴,我得有多怕?梳木都断了怎么束发?”他说得一脸委屈。
证据断在掌中无法抗辩,立秋真有被逼急的错觉,局促站在他身后,有打算让断梳成为凶器。
裴家虽大隐于市,该熟悉的规矩她可不曾落下过,虽然为奴婢,夫人从没想轻贱任何人,终究是三媒六聘安排嫁人。
与师兄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义,哪有像他这样?
比这窝山匪还要流氓呐!
在心里不断默念这是为了姑娘,不情愿地以断梳快速地挽上半束发冠髻,簪上白玉簪,协助他穿上绣着飞鹰苏绣直缀,系上玉带组佩,再穿祥云长靴。
该看不该看的也全看光了,楚风扬着慎重笑意道谢道:“有你真好!”
没理会她眼里肃杀的神色,更没给拒绝机会,径自提上了纤腰,拦下袭来的藕臂,轻声说道:
“主子让我带这身行头能唬不少人,待在寨子里等我回来,狐假虎威的事儿我挺熟悉,你啊!肩臂还没好全甭急着打我了。”
训人训了半辈子的立秋哪有受过如此窝囊?
现在她终于明白姑娘当时受了削骨剑的痛苦,只怪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真要跟他动起手来,身法仍差了一大截。
眼里尽是无奈地一声叹息,不甘心道:“知道了。”
楚风带着细茧的大掌抚过发际厮磨了须臾,得意说道:“乖。”
拾起桌上玉扇,扬着自信洋溢的浅笑,迤迤然离开竹楼。
倚在竹门旁,立秋望着那潇洒背影,复杂的心绪又涌了上来,老天到底待她好不好?
......
月色悠然,蟾蛙鼓鸣。
带着两乳齿娃儿仨大男人能上哪去?
没忍心抛下娃儿,沿路掏空所有鸟窝,餐餐煮鸟蛋拧碎喂食娃儿,经得妥善照顾,几日下来原本饥黄面色已恢复澎润,餐风雨宿也没让娃儿遭了殃。
“主子,小娃咱是不是给他取个名字?”楚褚轻拍着在怀中酣睡的娃儿,撇头细声问着,身着道袍正在洞穴口打坐歇息的主子。
明日便能进入暮春城,裴家来讯工队也已在该处等候,接着着南行进入靖王封地。
“小娃儿与道有缘,养大随我云游吧!”舒赫瞧着一脸福相的娃儿也甚是欢喜,思忖了半晌,柔声道,“建德若偷,质真若渝,日后喊他舒渝啊!”
楚褚抱着娃儿把名字念了几回,拧起眉宇,尴尬问道:“道长希望娃儿日后疏于防范?”
舒赫:.....
多好的名字成了疏于防范?
老人家好不容易想养个孩子,至于这样糟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