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善不光是陆淮的软肋,也是她们所有人的软肋,谁也不想打破孩子心里那份天真,在他懂事之前,谁也不想破坏他心中的那亩良田,更何况那真不是他一个孩子该受的……
她能想象白露选择将孩子送往雍城的绝望,山门里对忠心的要求十分严格,但是却没有人会因为她不是真裴家的人而出卖她。
除了立秋,在她身边待得最久的就是白露,山门为她亲自挑选的夫君竟是背叛者,善儿长大成人的那日,如若想知道父母一夕身亡的原因,有谁说得出口?
人言可畏,可不是一句清者自清能说得清的,她能理解闺蜜俩的用意,希望陆淮带着善儿就在西尧落脚,不再回北雍了……
山门没人几个人知晓改变容貌后的陆淮,只有亲近之人知道陆淮究竟是生是死,所以离开北雍,离开寄乐山才是对祖孙最好的选择。
相若抹去脸上的绯红找回视线,眼底尽是轻蔑的讪笑道:“妳太过心软注定难成大事。”
“哈——妳不也是奉行君子报仇之人?我们追讨的可是三四十年的陈年老帐,”颜娧笑了出声,玩味地瞟向一脸侥幸的女子,“妳可做好还债准备了?”
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光,明明不带任何恶意的笑容,相若竟不知为何背嵴发凉,不过是裴家捡回来的外人,为何能有这般摄人的底气?
而且,她竟然说我们?她说的我们是谁?
她才多大年纪?就算她真算计了谁,轮得到她来讨要?
“终于能冷静下来听听妳要还的债了吗?”颜娧唇瓣勾着温婉的浅笑,眸光里尽是关心地道,“你要谢谢善儿呢!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在孩子面前,说话做事尤其得顾忌体面,免得他以后学坏了。”
“娧儿姨娘,善儿不会学坏。”谷善都着小嘴,稚嫩的嗓音发出了抗议。
颜娧莫可奈何地失笑回望,“好,单儿最聪明,日后定会以善行遍天下。”
“娘亲说,要说得准确喔!行骗天下,行遍天下是不一样的。”谷善再认真不过地颔首,小脑瓜子似乎也发下了大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