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送了路引与盘缠,来与不来不是我能决定之事。”颜娧哪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她向来只求一个甘心,昧着良心不情不愿之事,绝非她所想。
没有真心相与,又有了被威胁的恐惧感,这样有了缺陷的人心要如何长久?
百兽园之事丧命的兵勇,没有得到朝廷恩赏的多了去,还有几个断了传承的家庭,期间过往的眷属想回故里的,她也一同做了善后。
从鳄军撤离后,又逐一回到了归武山,看到与老宅被原样搬来庄子里之时,哪个不痛哭流涕的感谢?
至此,原本仍犹豫是否该归顺的兵士们,也彻底臣服了,甚至主动帮忙整顿的几个新购的庄子,今年也开始耕作了。
眸光再度流连到承昀身上时,见他难得伧惶地赶紧应答:“为夫甘心。”
颜娧笑了,笑得有如湖畔旁含着晨露绽放的妃色菡萏,那娇艳不落俗,清雅怡人的静谧之美,总是那么的令人怦然心动。
“你有没有这么怕?”
“怕!怕妳怀疑我的真心。”承昀眼里那要笑不笑的神情,也不知裹了几分真心,假意也掺杂在里头的作弄,看得叫人又气又好笑。
“行吧!既然身体没什么要紧,临近归武山西麓那群人,还等着操演呢!”
抱着孩子的男人微微一愣,刚刚不是还挺担心的吗?
怎么突然间就要他去带兵操演了?
看着男人说不出话的模样,颜娧佯装不解地偏头,纳闷问道:“难不成刚刚说的保证都是哄我的?”
承昀又不由得一默,现在说什么都是自打嘴巴吗?极为尴尬地回望妻子,笑得那叫一个言不由衷,“千真万确,比真心还真。”
“喔——”颜娧扬起那不怀好意的笑,似真似假的警告道,“你且记住今日的话。”
承昀:……
小媳妇儿长成了大野狼了?怎么觉得她说出口的字字句句,都有如被刀架在脖子上的阵阵凉意?
的确,话是他说的就得负责,还是赶紧再联系舒师兄探寻解药之事吧!
……
北雍.忠勇侯府
“滚——”
有如宏钟响起的震怒之声,回荡在侯府偏院的屋里,世子夫人连衣衫都没能来得及穿戴整齐,便被喝声驱离了小院,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在大丫环的搀扶下回到原有的院子。
屋里只留下被连番撩拨得衣衫不整的男人,垂头丧气地坐在床沿,紧握床沿的大掌浮现数条青筋,眸光里的愤恨如同烈火般地燃烧着。
他以为的痊癒,竟与相芙口中的痊癒完全不同!
本以为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内息也能操控自如之后,应当可以再度成为真正的男人,谁曾想……
假借李焕智的身份回到侯府都多少时日了?
他的姬妾竟然一个也碰不得……
今日那风韵犹存的世子夫人杨氏,也铆足了劲取悦他,被撩拨得如万蚁钻心的渴望鞭笞着他,竟也无法成功地品尝人生乐事。
他不介意李焕智的女人诞下他的子嗣,因为只要他顺利接掌侯府,势必用尽全力也会将那孩子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但是,在这之前也要他能碰得了女人啊!
还以为解了冰毒就能恢复如常,难怪相芙总是以发乎情,止乎礼来搪塞他,她定是知道真实的病况,才敢大胆地继续委身在他身边。
为了不让身份暴露,他心里积压的怒火无处发泄,握住床沿的手几乎要将床给折断了,再也不敢有任何让人产生怀疑的异动。
李焕智那急色性子,连皇宫里的侍女都敢堂而皇之的碰触,天底下只有他要不要,哪有他敢不敢?
如今的他要是怎么也成不了事,要怎么把戏给演下去?
他辛苦了那么多年,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到底为谁辛苦为谁忙?
打小他就知道,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