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燕不声不响的和律师分手了。等大家知道时,她已经和一个在华强北卖摄像头的“工程师”热络交往了。这一次,曾燕的恋情是在尹一明和李含章的见证下稳步发展的: 一开始,是每晚十点雷打不动的“甜蜜电话粥”,让一个常年坚持十点准时关灯休息的曾燕,要么站在阳台上要么窝在沙发里,眼含笑意、语气温柔地讲着电话,时常在最喜晚睡的尹一明关灯后,曾燕才会注意到时间,慢声细语地嗔怪说太晚了要休息了; 没过多久,曾燕频频在下班前告知:“我晚上不回去吃饭了。”直到有一次尹一明加班,在食堂碰见急急忙忙打包就走的曾燕,这才知道曾燕不是和工程师约会吃大餐,而是连同自己的那份一起打包,和工程师在批发档口里一起吃盒饭——“吃什么不重要,做生意要紧,一起吃就很好”; 再后来,曾燕工作日不约会了,只在周末两天早早起床、买菜做饭,装在新买的保温饭盒里,赶在饭点前给工程师送去,一起守着档口,晚上再带着饭盒回来,洗净擦干,周日继续。曾燕之前买的漂亮裙子仿佛从未出现过,又恢复了简单日常的两件套和三十块一双的帆布鞋,再也没见过曾燕的披肩发和白皮鞋。 直到一个周六晚上,李含章起夜,无意中发现曾燕的床铺还空着,赶紧把尹一明叫醒,一直到打通曾燕电话、得知她和“工程师”在一起,这才勉强放下心来。自此之后,曾燕的周末变成了在“工程师”的合租房里买菜做饭,再送去档口了——“他住得近,省了路上时间,饭菜也好吃些。” 这样的状态又持续了一个多月,曾燕的疲累都写在了脸上,工作日的一荤一素一汤也懒得做了,即使李含章和尹一明说换她们做,曾燕仍坚持简化成各种粉面线,这样才有更多时间洗衣清扫睡觉休息。最初的“甜蜜电话粥”变成了“电话沟通会”,俨然是老板娘教训老板的架势和语气。 尹一明原本不想干涉曾燕的私生活,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主张与自由,律师变前任的事曾燕不主动说也不愿意提,说明曾燕自己有主意。但李含章实在担心曾燕一头栽进去,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一样的出钱出力,在不清楚对方人品底细的前提下,被人利用可怎么办。 尹一明架不住李含章的善良和好心,答应找个合适的时机和曾燕聊聊,还在筹划用什么方式更容易让曾燕接受,没想到曾燕主动开口了。 “明天你出门吗?”周五午饭时曾燕主动问李含章。 “一明说明天做三明治和牛排,就上午睡醒去买个菜吧,这两天得把作业做了,”李含章一边吃一边回答,抬头看了一眼曾燕,补了一句,“主要是你不在家吃,一明只会做西式的,她说都是之前在餐厅打工学的。” “做作业?”惠诗棋瞪大眼睛,看了看四周,小声问:“贺颜还给你布置作业?” “不是啦,是我报的那个课,要先学画画和色彩。”李含章专心吃着饭。 “你那个服装设计的培训这么正规的哦,我记得还要学两年?花了几千来着?上次见你下班还背了一个像火箭筒似的玩意儿,那什么来的?”惠诗棋问。 “那个是画筒啦,装纸的。就是北服在深圳办的成教班,三千八百八,有毕业证。”李含章放下筷子,笑着感叹道:“原来学设计是真烧钱,纸,笔,颜料什么的还挺贵。” “你喜欢搞这些就值得咯,没所谓的,有个爱好蛮好的,”惠诗棋喝了口汤,又看了看四周,这才接着说,“就是那个啥,你这玩意儿不要搞得太张扬咯,免得被人背后讲你不务正业,你也懂得啦。” “你说得有道理,”李含章叛逆的劲儿了一下子上来了,“管他们怎么看的,我是业余时间,又没影响工作。” 惠诗棋没接话。 “我看到你房间墙上贴的那些素描画了,画得挺好的,”曾燕用纸巾慢慢地擦着桌面的汤汁,看着李含章:“我明天也在家,那我给你们做饭吃吧,还有点干茄子干豇豆,炖肉吃。” “你周末不是都和男朋友一起的吗?”惠诗棋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