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邀请刘思豆一起来宿舍吃饭。你们的心意都收到了。”曾燕还是那样淡淡的,看不清神色。 惠诗棋和李含章只好闭口不言。 尹一明冲曾燕点点头。虽然始终不好开口问到底办公室一共捐了多少钱,但估计是金额不会特别大,否则如果收与不收,都是别人的话柄,那倒不如收了缓解燃眉之急,权当借的,以后有的是还礼的机会,加倍还都可以。尤其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这种有欠有还,有来有往,是拉拢人情的最好机会。 “诗棋,你开始说了那么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而且那个钱,我看了,差不多是我们五个月的工资了。”曾燕用吸管搅着剩下的茶底,低着头。 李含章没想到这么多,她看向尹一明,尹一明看向惠诗棋,惠诗棋点头以示确认。 曾燕依然低着头看着杯子,轻轻地抠着杯身,接着说道:“我只是在想啊,如果我收了这个钱,不要说五个月后,哪怕是五年后,只要我在行里呆一天,我就永远背着这个钱……将来我要吃个好的,穿个好的,用个好的,都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曾燕突然抬起头,看着她们仨。 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正在用牙签的惠诗棋愣了一下,用手里的纸包着牙签,放在渣盘上。 李含章原本抱着抱枕,侧身倚着卡座,一直盯着地面发呆,听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曾燕,慢慢转过身,坐正。 正在吃鱼丸的尹一明,放下叉子,拿了一张纸,慢慢地擦了嘴,把纸折好放在桌上,按了按。 “我们家是穷,但人穷志不穷,”曾燕再一次把头低下,强忍泪水,紧紧地攥着杯子,“我爸说的。” 曾燕的眼泪夺眶而出。如果她能早一点把攒的钱都寄回家里,她父亲也许就不会担心女儿在大城市拮据,也许就不用天都黑了还说服同伴多拉一趟活,也许就不会在山道转弯时看不清突然蹿出的羊,更不会因为拖拉机司机一个急打方向盘,就把坐在堆得高高的秸秆上的父亲给甩了出去…… 三人一言未发。 坐在曾燕对面的惠诗棋,轻轻地放了一张纸巾在曾燕面前。 沉默。 曾燕埋着头,用手擦干眼泪,深呼吸后,抬起头,仿佛刚才不曾哭过一样,语气坚定但却面无表情,像在安慰别人似的那样冷漠与疏离:“都会过去的。生活肯定是会越来越好的。